地真有一支战无不胜的女子军?她们真每人一只虎?刀枪不入?
于是有人答:“那是自然,令鞑靼闻风丧胆。”
花儿闻言偷笑,竟期待他们再夸一夸那女子军的女将军。夸倒是夸了,不如不夸,原话是这样:听说那女将军,身形似黑熊,徒手能劈树,十个汉子压不住。
原来在世人眼中,女将军是这般模样。
花儿跳下虎背,要它自己去捕猎,而她自己突然决定要去一趟燕琢城。匆匆跑去找谷为先,拉他一起乔装进城。花儿有几年没回燕琢城了,有时站在半山腰远远看一眼,那熟悉的燕琢城似乎在慢慢回来。
下山路上谷为先问花儿为何突然有这个念头,花儿并不瞒他:“想回柳条巷看看。”
“因为飞奴?”
“不是。阿婆他们的祭日,又要到了。我想回去看看,也不知燕琢城变成什么样子了。前些日子柳枝去采买,回来后说它如今热闹些了。那码头上又停着货了。”
花儿觉得她好像被困在了燕琢城的春日里了,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梦到很多故人,阿婆、阿虺、王婶…她觉得这人生就如唱戏一样,上台下台匆匆忙忙,总有人记得台上的某一个角儿、某一段唱白。
“早晚要夺回来。”谷为先道。乔装之时顺带着将他的络腮长胡须剃掉了,那朗俊的相貌又现出模样来。这会儿自己倒有些不适,不时用手摸着光滑的下巴。
随侍打趣:“大将军到了燕琢城,倒是可以为自己寻个良配。如今看着像好人了!”
谷为先瞪他一眼,提醒他:“你忘了我们下山的身份了?”
随侍忙点头:“记得记得,老爷和夫人。”
他们乔装下山,逮着什么扮什么,都不会觉得不自在。一路去往燕琢城,就连风都有熟悉之感。傍晚时候方到城外,远远看到城门大敞,只有两个懒散的鞑靼士兵在把守。进城的人也不搜身,也无需看通关文书,手抄在衣袖里随便放人进去。再看那进城的人,多是南来北往的商客,途经燕琢城歇个脚,再带着奇珍异宝奔往四面八方。
他们分散在商客之中混进去,进了城,花儿的眼四处看,碰到一张依稀熟悉的脸,她能想起是谁来,但对方看她则十分木讷。
“他们认不出你了。”谷为先道:“你与离开时大不相同了。”
路过一家新开的饭庄,谷为先先带人去坐,而花儿则直奔柳条巷。越向柳条巷走,她心中越凄然。直至走到巷口,看到破败的柳条巷如今更显凋零,好在那棵老树还在。她放慢脚步,一家一家走过去,年少时的他们好似还住在里面,招呼一声就能出来一样。
待走到自家的院子,看到那树在冒出了嫩芽,再过些时日就要开花了。如今院子里住了她不认得的外乡人,泥娃娃一样的孩童流着鼻涕在地上挖泥玩,听到响动抬头看花儿,而后哇一声哭了。
花儿听到屋内有人向外走,怕打照面,撒腿就跑了。草屋一间如今也不是自己的家了!
一路跑出柳条巷,站在巷口发了会儿呆,一时之间不知还该去哪,最终决定去白府看看。
拐进白府前街,她做更人的情形就涌进她脑海,那时整日战战兢兢担忧遇到鬼,鬼没遇到,命倒是差点丢了。还遇到白栖岭这么个瘟神。
她在白府前街走,总觉得后背有凉意,回过头去看,身后却空无一人。这就怪了,难不成这么多年过去了,白府前街仍旧闹鬼不成!她快走几步,迅速拐进路边的小院子里,有人脚步很快跟了过来,被花儿一把扯到身前按在了墙上。
是一个女子,在花儿与她动手前叫她:“花儿姑娘,我远远看着像你。”
花儿仔细端详她,睁大了眼睛:“铃铛?”
“是,是铃铛。”铃铛对花儿抱拳,算是与她相认。她从鞑靼大营逃生后,被白栖岭的人救下,悄悄送回燕琢城。这几年她一直在燕琢城收集打探往来的消息。
花儿觉得这太神奇了,但此地不宜久待,于是跟着铃铛回了她的住处。她住在白府后街的一个小院子里,进门就为花儿倒水。
“你可有白栖岭的消息?”花儿径直问她:“这些年,你们没人找我,我也找不到白栖岭,他去哪里了,是死是活?”
“花儿姑娘,我们没有二爷的消息。我们也在找二爷,但这几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那谁管你们?”
“无人管我们。我们各自管自己,各自做自己的事。我们想着,二爷命大,定是死不了。先把各自的活计做好,二爷回来也好有交代。”铃铛从怀中掏出几张舆图递给花儿:“您瞧,这是这几年我们陆续去过的地方,但二爷都不在。我们想,若二爷还活着话,或许他是被人关起来了。”
“那你们为何不来寻我?”
“二爷从前说过,若他遭遇不测,让我们不要去寻姑娘,让姑娘安心打仗。”
“不,他定是有别的原因。”
她也曾想过,或许白栖岭真的被人关了起来,但是关在哪里了呢?天下之大,若对方连他都能抓走,那一定是很厉害的。她仔细看着手中的舆图,那舆图绘尽了天下,从南到北,从西到东。
“江南也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