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过生日也就是去饭店搓一顿,或者吃一块蛋糕,那也就算顶顶好了。 没想到,左洪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问他:“兴邦,你有过女人吗?” 梁兴邦虽然也听过别人喝酒吹牛的时候,聊过黄段子,可他毕竟年轻,听见左洪这么问,顿时臊的脸都红了。 成岩一把搂过他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说道:“左哥,这个主意好,一看咱们兴邦就还是个童子鸡呢。今天他过生日,让他也尝尝女人的滋味儿!” 梁兴邦激动地直搓手,也有些不好意思。 左洪却有些为难,说是洗脚城里的女人都不便宜。 成岩笑了起来,他说他知道一个女人,是做这门生意的,便宜。 就在胡同里面的筒子楼里。 这个女人名叫阿红。 梁兴邦一下子愣住了,阿红,他知道。 阿红着实不像是那个年代的人。 她时常穿着豹纹吊带和小短裤走来走去,露出两条又白又长的腿。 她有些胖,鼓胀的胸脯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动,脸蛋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的桃子,男人们的眼睛总黏在她的身上,说些下流话。 女人们怨恨她,时不时偷偷骂她,说她下贱,穿这么少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去照顾她生意的。 这些流言,她权当没听见,只是在受到辱骂的时候,将领口又拉低了两分。 她长着大大的眼睛,挺翘的鼻子,樱桃小嘴。 她的皮肤那么白,白的直晃人眼。 她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引得男人们垂涎三尺,恨不得上去咬一口,看看是不是那么多汁。 年轻的梁兴邦自然是知道她的,有一次,梁兴邦去筒子楼里帮人搬家,正看见她拿着扳手,手足无措的看着满地水渍。 她家的水管坏了。 自来水打湿她的头发,为她增添了一分凌乱的美,水珠儿顺着她白皙的下颌流入胸前的沟壑中,打湿她的上衣,她粉红色花纹的内衣贴在白衬衫上,那么明显,那么晃眼。 梁兴邦脸红的能滴出血来,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缩着手脚,像一只被吓到了的鹌鹑。 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走到他身边,轻声问:“小哥儿,能帮我修水管吗?” 梁兴邦低着头,夺过她手里的扳手,钻进屋里。 明明三两下就能修好的水管,梁兴邦却故意拖了又拖。 好像只要留在这里多一分钟,就能离她近一分。 梁兴邦的心脏跳的那么快。 修好了水管,梁兴邦将扳手还给阿红。 邻居家的女人阴阳怪气,说阿红是个下贱胚子,见到男人就贴上去,衣服也不好好穿。 话里话外,竟是将阿红说的一文不值。 阿红本就白皙的脸颊,变得更加没有血色。 她垂下头,瑟缩着抱住自己的肩膀。 梁兴邦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吞吞吐吐的说:“别、别感冒了。” 说完就忙不迭的跑了,连头都没敢回。 故事的开头像一个年轻小伙救赎失足女子的纯爱故事,然而,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纯爱。 纯爱,是大人编造出来哄小孩子的。 梁兴邦时常在想,如果他生日那天,没有答应成岩和左洪,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失控? 然而,想到阿红美丽的脸庞和周围纷纷扰扰的谣言后,梁兴邦的心理涌起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清的愤怒和怨恨。 他狠狠点了头。 只有高悬在头顶的才叫做明月,只有远在天边的才叫做艳阳。 人们最喜欢把明月拉下来踩碎,最喜欢将艳阳扔进泥里弄脏。 带着清浅笑意的,叫自己小哥儿的女人在那一刻就彻底从梁兴邦的脑海中割裂开来,变成了诱人的欲望。 去找阿红,得需要钱。 当时是月底,下个月的工资还没发,三人又都是大手大脚的,不知攒钱。 三人翻遍了口袋,只凑出124块3毛1分钱。 三人拿着钱找到了阿红,阿红正在外面晾被子。 阿红看到梁兴邦的时候,露出一个柔柔的笑,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左洪打断了。 左洪从兜里掏出一把纸钞,喘着粗气,盯着她看,左洪的眼神猥琐而轻蔑。 他问:“这些够不?” 阿红直直的看向梁兴邦,水汪汪的眼睛中写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