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将她抓了起来,关进了精神病院。 从此,她走不远,而我不会说话。” 去了精神病院的那一半林梓涵应该就是上半身,她虽任科说可以将她切成两半,她会活过来的。 然而,她为什么没有活过来呢? “你能感知到她的情况吗?” 林梓涵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怀里依旧抱着戈晚歌的尸体:“能。她已经死了……” “按照你的说法,你被切成两半都不会死,她怎么可能会死?” “你们之前遇见的任科杀了她。任科把她竖着切成了两半,这样就能彻底杀死她。她死了以后,我就是这个世上唯一的林梓涵了,所以我会说话了。” 张庚听的一愣一愣的,他脱口而出:“那你完全可以不用来沙漠,在外面等着那个林梓涵死了,你不就能说话了吗?” “可是姐姐要来这里生产,我不放心她。她的丈夫是个好人,看见我要跳河自杀的时候,冲了上来,跳下水想要救我。 但是他并不会游泳,他在水里挣扎,双手不停的挥动。 我能救他,可我没有。我以为他和我一样是跳进水里自杀的,我当时觉得死亡就是解脱。 我被消防员救了上来,我没死,他却死了。 当他的妻子出现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的妻子——也就是戈晚歌——我的姐姐身体里有一颗小小的种子,生命力很强,强到令我好奇,这颗种子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姐姐给我办了户口,给了我一个家,教我学会了喜怒哀乐,在我颓废的想要自杀的时候,是她温柔的抱着我,告诉我世界有多么的美好。 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活着的美好,虽然我知道她并没有她说的那样爱她的丈夫,也没有那么好心。 但我仍旧感激她,只有在她身边,我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她知道我的异常,却对我始终如一。” 林梓涵哽咽的讲述着曾经发生的事情,确实跟此前在别人那里听到的版本有所出入。 在我们不知道的时间里,戈晚歌也曾经温柔过,也曾经抱着林梓涵,轻柔的劝慰。 戈晚歌不是圣人,不是坏人,也不算个好人,她只是一个会哭会笑、会悲伤难过,也会极度爱护自己孩子的母亲,她是个普通人,她却又不普通。 为了顺利生下孩子,她甚至听从天师的话,来到沙漠里生产。 明知九死一生,明知性命难保。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将她好好安葬吧,离开沙漠以后,还得给这个孩子上户口。” 好吧,我承认,没有户口的我,对于上户口这件事尤其执着。 林梓涵这才如梦初醒,将婴儿轻柔的抱进怀里,她费力的挥动着手臂,“咯嘣”她的手肘折断了,晃晃荡荡的垂落下来,好似摆锤一般。 林梓涵随手将手肘按上,疼痛令她满头是汗,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的手肘安得有些歪,像是扭曲的树干。 她手中出现罐奶粉和一个奶瓶。 她手忙脚乱的给婴儿喂起了奶。 喝完奶的婴儿,终于沉沉睡去,林梓涵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没有四肢的肉团费力的向这边爬来。 他的眼睛瞎了,鼻子被砍去一半,整个人血肉模糊。 是耿承平,如今的他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他的遭遇并不比白洛歆好,甚至更加糟糕。 他费力的向戈晚歌的方向爬过来。 张庚实在看不下去,走到他身边问他想要干什么。 他伸长脑袋,费力的说道:“孩子,孩子……” 张庚眉头微蹙,“孩子是戈晚歌和她丈夫的孩子,你……” 耿承平却依旧伸着头,不停的喊着:“孩子……” 他浑身是血,气息微弱,显然活不了多久了。 林梓涵动了恻隐之心,抱着孩子来到他的面前,将孩子凑到他的脸颊旁边,同他的皮肤贴了贴。 耿承平嘴角漾起笑容,他嘴里嘟囔着:“我的孩子……” 然后彻底咽了气。 张庚后退两步,大声说道:“卧槽!临了还有大瓜可吃?这孩子居然不是戈晚歌和她见义勇为的丈夫的?!” 林梓涵却摇了摇头,笃定的说道:“不,这孩子就是姐姐和姐夫的,跟他没有关系。” “那他……” 林梓涵抿着嘴唇说道:“他可能是魔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