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
所以在江陵月看来,在没有其他外力比如她师兄的干扰下,陈阿娇被废几乎是必然的结局。
她有时也会想,窦太皇太后难道没有想透这一点吗如果她想透了,又为什么执意要与刘彻对峙,不给女儿外孙女留一条后路呢
江陵月摇了摇头,把这些诛心论驱逐出脑海。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您如今所在的时点,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也不是最差的。”
尘归尘,土归土。刘彻让陈阿娇迁居长门宫,远离长安政治中心,就意味着对窦氏的清算告一段落。他也不会闲得无聊就拿陈阿娇出气,又或者在生活上磋磨她什么。
陈阿娇至今能够随意拿出百斤的黄金,这钱即使在物价非比寻常的长安,也绝对算得上上等阶级。
更重要的是,巫蛊废后案已经过了整整九年,大汉也迈向了一个崭新的阶段。刘彻的眼睛瞄向的是匈奴,对从前政治斗争中的手下败将们,也不会过于关注。
看在百斤黄金的份上,江陵月甚至暗示陈阿娇,即使偶尔踩一下刘彻的红线,只要不太过分,他也不一定有空关注。
但这一点逾越对陈阿娇来说,意味着莫大的自由。
“”
陈阿娇沉思了良久“有理。”
她自幼娇生惯养着长大,不是屈居于人下的性格,自然不是江陵月几句话就能劝得动、能甘心安于现状的。
只是她发现,江陵月说的没错,她确实没法弥合外祖母和刘彻之间的矛盾。
她没能力劝不动固执的外祖母。倘若捏着鼻子投入刘彻的阵营呢,又会让母亲的处境变得尴尬。这样的情况下,再向刘彻举荐十个卫青,也只是白白便宜了他,自己捞不到一点好处。
罢了。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穿不回去,这日子也只能过一天算一天。
她清清嗓子“赔礼和谢礼,我会如数”
“等等您不能进来”
主殿的大门外,响起女子焦急的叫喊,让殿内的二人面面相觑。
尤其是陈阿娇,她听出这是青萍的声音,不由得更加忧心焦急。
她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人敢擅闯长门宫”
没有人回答,只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知道为什么,江陵月莫名觉得这步子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似的。她脑子里倏然浮现出了一个人影,又顷刻被否认。
瞎想什么呢
怎么可能
逆料下一刻,一只修长的手掌,用力推开了长门宫主殿的大门。门外细小的尘埃漂浮在阳光下,映成细碎的光点,为门口的颀长人影镀上一层金边。
江陵月脑海中的那个人,出现了在她面前。
她的瞳孔倏然睁大,惊呼出声“军侯”
陈阿娇满脸地警惕“你是谁”
她不认识霍去病。
霍去病在战场上一战封侯的时候,她已经住进长门宫整整七年。但这并不妨碍陈阿娇感受到这人的不怀好意。尤其是对上那双淬了霜的眸子,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感到冰冷的杀机划过全身。
霍去病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他只是把门推到最开,一步一步朝主殿里面走来。每走一步,身上的危险气息就多一分。尤其看到地上的匕首,紧张气息达到了顶峰。
“你对她做了什么”
霍去病看着陈阿娇,同时一脚踹开了匕首。匕首撞在了柱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与凛冽的声音一起折磨着人的心弦。
“我没做什么。”陈阿娇咬牙。
霍去病显然不相信,手已经搭上了腰间的佩剑。大有你不说,就用剑让你说的意思。
使不得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江陵月几步走到了霍去病的面前“军侯,你怎么突然来了”
她凑得极近,成功阻挡了后者的视线。
霍去病漆眸微垂,将眼前人扫视了一遍“来找你。”
“你们在做什么”
江陵月当然不能说她俩在编重生之我是陈阿娇的大纲。她沿用了官方说法“堂邑大长公主请我来给陈女君看病。”
“看好了么”
“嗯,刚刚看好。我正准备回长安呢。”
不是江陵月窝囊,她大可以给霍去病告状。她也相信凭霍去病的人品和秉性,愿意给她出这口恶气。
但问题是
霍去病和陈氏,是有一段旧怨的啊
昔年卫子夫第一次怀孕,馆陶公主就把卫青绑架意图杀了他。要不是公孙敖一帮人把卫青救下,这张对匈ssr卡就要掩埋在历史的尘埃里,汉武一朝的历史也要随之改写。
江陵月相信,霍去病绝对知道这件事。
凭他在李敢一事上的作风,焉知霍去病听了她的陈述,不会新仇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