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玉手中的东西后,云绾宁眼神一闪。 那是一枚破碎的玉佩。 这是去岁时墨晔生辰时,她送他的生辰礼物! 玉佩是云绾宁在外面找玉匠做的,因为时间太过紧迫,忘记刻上墨晔的名字。当时送给他时,他还一脸嫌弃。 没想到,他一直将这块玉佩贴身带着?! 云绾宁缓缓伸出手,接过如玉手中的玉佩。 送出玉佩时,玉佩上还没来得及刻字,但是眼下瞧着上面已经刻了个“晔”。 玉佩还未四分五裂,只是正中央被箭刺穿一个孔。 “主子伤的很重,若非这枚玉佩,想必会伤得更重!” 如玉哽咽着。 云绾宁回头看了一眼液体,也没有在如玉他们面前遮掩。只轻轻抚摸着玉佩,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若非玉佩护体,单是这一箭的震颤…… 墨晔肯定会承受不住! 玉佩替他抵挡了巨大的冲击力,但这支箭仍能刺中墨晔的心口。 足以可见射箭之人功力之深厚! 云绾宁仔细看过了,箭伤如今还残留着些许毒素,可见箭上有毒。 也正是因为这枚玉佩,才让墨晔的身子百毒不侵。 这枚玉佩看似粗糙,实则另有玄机。 当初云绾宁在玉佩中,放入了无色无味的避毒水。是她眼睁睁看着玉匠将避毒水嵌入其中,因太费神因此导致没时间刻字。 墨晔自以为百毒不侵,是云绾宁拿他试药所致。 实则不然,正是这枚玉佩的功效。 若非玉佩被刺穿,避毒水解了毒,怕墨晔熬不过昨晚! 云绾宁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这玉佩没用了,扔了吧。” “可是,这是主子最珍爱之物……” 如玉抬头,泪眼汪汪,“昨晚主子遇难,到最后都用手捂着心口。属下本以为是捂着伤口,谁知主子用手捂着玉佩。” 他再忍不住了,七尺男儿哭成了三岁小奶娃。 如玉“呜呜呜”的哭嚎,让云绾宁有些头疼。 “哭什么?” 她不耐烦起来,“有我在呢,还能让他死了不成?!” 也不知是如玉哭的她心烦,还是这枚玉佩,让她对墨晔有了新的认知…… “只要我不让他死,死神就夺不走他的命!” 云绾宁冷着脸,眼中满是坚定。 如墨站在一旁,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如玉咬着唇,委屈巴巴的站在一旁。 云绾宁这才轻哼一声,“我是他妻子,我都还没哭呢!你哭得这样厉害,让我很没有面子的!” 如墨:“……” 如玉:“……” 敢情王妃不让他哭,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玉委屈,“王妃,咱俩一起哭吧?” 云绾宁斜眼一瞪:“……没出息的东西,滚!” 如玉自然不肯滚,自家主子都还没醒,他要死守在床边! 云绾宁又给墨晔换了液体,查看他伤口。方才上了止血的药,这会子伤口的血勉强止住了,只有丝丝血水往外渗透。 她满意的收回手,想着若还不行就得给他打针了。 如墨与如玉好奇的看着她的动作,还有挂在床头那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真不知王妃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换做是从前,两人一定会制止云绾宁给墨晔用这些玩意儿。 但如今他们知道,只有王妃能救主子了! 也只有王妃,对主子没有坏心眼! 云绾宁面色沉重,“放箭之人功力深厚不说,而且心思细腻狡诈。竟是在箭头上涂满了剧毒,这是非要要了墨晔的命。” “箭矢何在?” “太医拔出来后,属下就放起来了。” 如玉忙去取来,“太医并未说,箭上有毒。但这支箭也能做追拿真凶的证据,应该能查找出一些线索。” 所以他便偷偷放起来了。 “做得好。” 云绾宁点点头,结果半支残箭细细查看。 这支箭看似平平无奇,也并未留下任何印记,但箭头上的毒…… 云绾宁轻轻嗅了嗅,除了浓郁的血腥味之外,还散发着一股子奇异的香味。 这种香味,她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似的。 但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没发现什么明显的线索,云绾宁便让人如玉将残箭重新放好,“等墨晔醒来,咱们再一起商讨此事。” “王妃。” 如玉忙道,“您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墨回延啊,除了还能有谁。” 云绾宁不假思索。 但就算猜到是墨回延,没有半分证据,也奈何不得他! 只能暗中搜集证据,到时候才能将真凶绳之以法! 敢动她的男人,只有一个下场:就得死! 死无葬身之地! 云绾宁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那凶狠的模样,就连如墨也如玉也被吓到了……平素瞧着云绾宁嘻嘻哈哈很好相处,不想她还有这样凶狠的一面! 自家王妃不但护短,还是个狠角儿! 如玉连忙转移话题,“王妃。” “昨儿夜里属下带主子回来时,本想带主子去清影院。但主子坚决不要,说不能让清影院沾了血,腌臜了院子。” 说着,他吸了吸鼻子,“主子非让属下带他回了听竹院。” “刚进门,主子便坚持不住晕过去了,还不准属下给王妃传信,怕惊动王妃和小殿下……” 如玉又开始哭了起来。 昨晚那封书信,便是在墨晔晕过去后、两人齐齐倒在听竹院外的门槛上,如玉情急之下传出去的。 云绾宁心里愈发复杂。 当初是这个男人将她推入地狱。 却也是他,将她从地狱拉出来。 如今他一身血煞,却不愿让血腥沾染清影院。 在明王府、乃至整个京城,怕也只有清影院、只有云绾宁和圆宝,是他心头仅剩的美好了吧? 他宁愿自己伤痕累累,肩负血腥,却也拼命保护这份美好。 他为了赎罪,默默做了这么多。 就算是赎罪,也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