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视了一圈云绾宁这间牢房。 与墨翰羽那边布置的差不多,至少有床、有桌凳,勉强还能看得过去。 此时,墨翰羽与云绾宁的两张床靠的很近,只隔着铁栅栏。两人面对面,云绾宁正从墨翰羽手中争抢什么东西…… 见德妃来了,墨翰羽登时哼唧了一声。 “德母妃!绾宁连我这个病人的东西都要抢,天理不容啊!” 昨儿云绾宁给他解毒后,他后半夜就醒了。 刚睁开眼,就见云绾宁站在他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烛光昏暗,她就像是刚刚从阎王殿爬出来的女鬼…… 吓得墨翰羽浑身一震,尖叫一声,顿时变成了精神小伙! “你来干什么?!” 他被吓得不轻。 “我来给你做邻居。” 云绾宁这才背着手出去了,让狱卒又将墨翰羽的门上了锁。她慢条斯理的进了隔壁这间牢房,与墨翰羽“隔门相望”。 还感慨他们俩是“难兄难妹”。 墨翰羽哪里敢跟她称兄道妹? 他只敢跟她称兄道弟好吗?! 而且他是小弟、云绾宁当兄长的那种! 到现在为止,墨翰羽都不知道云绾宁到底怎么进了天牢。只瞧着她仍是昨日的装扮,根本不像是来坐牢的,只是换个地方住一晚,换个心情?! 见了德妃,墨翰羽立刻开始告状。 “德母妃!绾宁从昨晚开始就骚扰儿臣,儿臣夜不能寐、神经衰弱,苦不堪言!” 他想下床走近告状,却因解毒后身子疲软,只能趴在床上。 否则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至于被云绾宁抢东西! 面对墨翰羽的告状,德妃霸气挥手,“开门!” 严大人哪里敢拒绝? 亲自掏了钥匙出来,打开云绾宁牢房的门。 “母妃。” 云绾宁眼泪汪汪的看着德妃,双手却仍没有松开,紧紧抓着墨翰羽的手,“母妃您是来救我的吗?” 墨翰羽:“……你能专心跟德母妃说话吗?松手,松手!” 云绾宁用力一拽,墨翰羽整个人都被拖动了,一头撞在了铁栅栏上! “哎哟……” 这一头撞的结结实实,墨翰羽痛呼一声,被撞得眼冒金星! 他松开手去摸头,云绾宁得逞似的收回手,“这样我就能专心与母妃说话了。” 墨翰羽后知后觉的一看,两手空空…… “云!绾!宁!你耍诈!” 整个天牢都弥漫着他的咆哮声。 天牢里的犯人们,短短几个时辰,就已经习惯他的咆哮声了。 只有被关在对面的周长风,有气无力的问道,“翰王,这里是公共场所,你能不能注意影响,考虑一下别人,别打扰别人休息。” 墨翰羽翻了个白眼。 “我这叫兵不厌诈。” 云绾宁笑嘻嘻的摊开手,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德妃,“母妃,我瞧着这个玩意儿挺好看的,特意抢过来送给你。” “什么东西?” 德妃好奇的凑近一看…… “咦,还真挺好看啊!” 德妃接过一看,是一只小小的玉葫芦。 这玉葫芦只有大拇指大小,通透翠绿,在光亮下还会莹莹发亮。 瞧着好看极了! “这有什么用处?” 德妃将玉葫芦举在眼前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 “可能没什么用吧!毕竟是墨翰羽的东西,他能有什么有用的玩意儿?儿媳就觉得好看,只图个好看!” 云绾宁笑道。 被撞的头晕眼花的墨翰羽,趴在床上抬不起头。 他将脸埋在床上,瓮声瓮气、闷闷不乐的表示抗议,“你不要人身攻击!” “我是实话实说。” 云绾宁斜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我给你解毒,你这会子可能都被装进棺材埋起来了!你还没感谢我呢!” 墨翰羽说不出话了,谁让他欠她一条命呢?! 德妃把玩着玉葫芦,想要在床上坐下,可瞧着周遭乌漆嘛黑的,怎么也坐不下去。 片刻后,她坐在了李嬷嬷的腿上。 “宁儿,你老实告诉母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妃皱眉问道,“你父皇说,你是自请被打入天牢,可是有什么缘故?” “自请?父皇说这么跟您说的吗?” 云绾宁一脸惊讶。 她站起身,跳下床作势要给德妃跪下,小手往衣袖里一摸,就摸出了一条锦帕。 锦帕一抖,还未跪下就被德妃给拽起来了,“跪什么跪?你又没犯错!” 云绾宁感动的“热泪盈眶”,就势蹲在了德妃面前。 “呜呜呜母妃,父皇是在骗您啊!儿媳昨日去太医院拿药,与何太医争辩了几句,何太医爬上梯子拿药时,不知怎的摔下来了。” 她抓着德妃的衣袖,脸不红心不跳的给自己擦眼泪。 “父皇怀疑是儿媳做的,怀疑儿媳因与何太医争辩几句心生怨怼,就谋害何太医。”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儿媳无辜,自然不认账。” “父皇一怒之下,便将儿媳打入天牢了!” “此事还不敢让我家王爷与母妃知晓,因此特意瞒着你们二人。儿媳冤枉、儿媳委屈啊母妃!” 云绾宁一头扎进德妃怀里,哭的昏天暗地。 许是她的哭声太有感染力。 德妃也跟着掉眼泪。 墨宗然这个糟老头子,竟然敢骗她! 她心疼的搂着云绾宁,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宁儿你放心,本宫在呢!” “这件事你既然是被冤枉的,本宫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你父皇那边,就交给本宫吧!看本宫不剥了他的皮!” 听到这话…… 梁小公公等人,不禁为墨宗然捏了一把汗! “你跟本宫去见皇上,本宫好好为你讨个说法!” 德妃拽着她起身。 可云绾宁连忙拉着她重新坐下,“母妃,儿媳不能跟您离开天牢。” “为什么?” 德妃不解。 她不是带着她去找墨宗然讨要说法,当面对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