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便是陈贵妃的祭日!” 顾伯仲恍然大悟,“皇上对陈贵妃虽宠,却不爱。但除了宠以外,更多的是感激与愧疚。” 墨宗然爱的是谁,众人心知肚明。 他对德妃一见钟情,力排众议接她进宫封为四妃之一。 就连陈贵妃也无法相提并论。 因为陈贵妃好歹家世显赫,而德妃不过是个偏远之地的小门小户的商女。 宠一个人,在她逝世后可以怀念,却不会心痛; 爱一个人,不但时刻护在眼皮子底下,还会提拔她的家世…… 扯远了。 顾伯仲拉回思绪,继续说道,“每年陈贵妃祭日,听闻皇上都会斋戒,以此来纪念陈贵妃。” “陈安怀犯事这个时间很巧。” 他轻哼一声,“若皇上看在陈贵妃的份上,想必还真的会放陈安怀出去!” 闻言,墨晔也若有所思起来。 难怪陈安怀如此笃定会被无罪释放,原来是靠着墨宗然对他对已逝多年的女儿的情分! “这与踩在陈贵妃尸体上保全自己,有什么区别?!” 陈安怀这个老不死的,分明是在吃用自家女儿鲜血做的人血馒头! 墨晔脸色渐渐变得冰冷,“陈安怀该死!” 这个老狐狸把每一步都计算到位了。 难怪当初敢硬着脖子进宫认罪。 原来一切他都算计好了,想着在陈贵妃祭日上,再对墨宗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而成功脱身! 那么,他被关进天牢还有什么意义?! 见他脸颊绷紧,顾伯仲皱着眉欲言又止,“其实,老朽一直都有个猜测。” “外祖父请说。” “当年陈贵妃救下皇上,这件事似乎太巧合了些!” 墨晔眼神一紧,“外祖父,您的意思是……” “据我所知,当年皇上微服私访,回京途中遇到了强盗。那是一片偏远的山林,平日里并无强盗出没。” 顾伯仲看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墨晔立刻明白了,“外祖父的意思是,那强盗出现的蹊跷?” “不只是强盗出现的蹊跷,陈贵妃出现的也很蹊跷!” 顾伯仲沉声道,“我还记得那一次,陈贵妃与无双约好一起去清远寺上香。” 陈贵妃当年,与云绾宁的娘亲顾无双也是闺中姐妹。 “第二日一早陈家派人来传话,说是陈贵妃有事耽搁了,今日不能去上香。我还记得,无双那会子还有些失落。” 这是顾伯仲这些年,第一次说起女儿的往事。 顾无双早逝,陈贵妃也早逝。 这一双手帕交命运何其相似?! 女儿早逝,是顾伯仲心里永远的痛。 “无双心仪云振嵩。” 说起云振嵩,顾伯仲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便与陈贵妃约好,一同去清远寺上香祈福,为了云振嵩那狗东西!” 墨晔听得很认真。 这些事,想必宁儿都还不知道吧? 他对云绾宁愈发心疼。 “因此陈贵妃突然派人传话,无双还闷闷不乐。谁知下午,就传来消息说陈贵妃被皇上带进宫了。” 顾伯仲又看了墨晔一眼。 瞧着这小子听的认真,他也欣慰多了。 “当年陈贵妃也有心仪之人。不过那位公子,听闻家世不高,陈安怀一直不同意两人来往。” 听到这里,墨晔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外祖父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陈安怀的计谋?!” 他设计让墨宗然被强盗拦下,又设计吸引了陈贵妃前往那一片山林。 甚至那些强盗,都极有可能是陈安怀的人扮演的! 如此一来,不但斩断了陈贵妃与那位普通公子之间的感情,还让墨宗然看上陈贵妃,直接带进宫了! 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啊! 这个老狐狸,果然厉害! 顾伯仲微微点头,“不过事情过去多年,陈贵妃也早已逝世。” “眼下再说这些,也不过是我的臆测罢了,没有证据做不得数。” 若当真将此事告诉墨宗然,说不准还会被陈安怀那老狐狸反咬一口,说他们诬陷他云云。 他叹息一声,“一切只等着陈贵妃祭日时,陈安怀怎么做了!” 若他当真会利用墨宗然对陈贵妃的愧疚,成为自己逃离天牢的借口…… 便能证明这个老狐狸,步步为营处处筹谋! 从顾家出来,墨晔心里已经有了大概计划。 宋子鱼已经告诉他,博源县的一切、甚至周莺莺中毒,都与魏国公府脱不了关系。 他已经派人去查霍家的底细,以及霍家背后是否魏国公府指使。 还有那一封泛黄的、指证是赵皇后毒害陈贵妃的书信…… 谜团越来越多。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墨晔已经寻到了不少线索。 这一张严丝合缝的大网,也终将一点点被揭开! “如墨。” 唤出如墨后,墨晔低声吩咐,“立刻去查,当年父皇微服私访相关的一切事情。另外,陈贵妃当年的心仪之人,也务必要找出来!” 墨回延的罪,墨宗然会亲自处理。 而墨晔被陈家陷害一事,还得从源头——陈家查起! 他相信从陈家开始查,一定能查到魏国公府头上!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当年之事过去已久,与之相关的不少人要么早已背井离乡不在京城,要么就是因病去世断了线索。 但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陈贵妃祭日前两日,如墨查到了最清晰重要的一条线索—— 陈贵妃当年的心仪之人,竟是大理寺少卿褚卫阳! 听如墨回话后,墨晔也忍不住吃了一惊,“你确定是褚卫阳?!” 这怎么可能是褚卫阳呢?! 顾伯仲不是说,陈贵妃心仪的那位公子,身份普通并非什么权贵家的公子。因此不被陈安怀喜欢,看不上眼才百般阻挠吗?! 褚卫阳乃是从三品大理寺少卿。 这官级在朝中,也不算小官了! 更何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