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看着僵在原地还未来及逃离的钱珠儿,云绾宁微微一愣,“怎么是你?你怎么不直接进来?” 方才门外的脚步声,是来人故意不发出声音。 若不是云绾宁听力敏锐,当真无法发现她! 被抓了个正着,钱珠儿呆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 她顾不上与云绾宁打招呼,咬着牙冲进了房内。 钱夫人发现有人偷听后也及时住了嘴,这会子正伸长脖子往门外看,却不想自家女儿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钱珠儿没有说话。 她冲到床边,咬牙切齿的掐住了钱夫人的脖子!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娘!你好赌赌输了那么多银子也就本来,还敢动朝廷的粮食税银!” “你怎么不去死,不去死啊!” 钱珠儿恨透了她这个娘。 钱夫人上吊自尽还未恢复元气呢,又被钱珠儿用力掐住了脖子。 她一副不掐死钱夫人不善罢甘休的样子。 云绾宁赶紧进来阻拦。 钱珠儿是下了狠手! 钱夫人已经开始翻白眼了,整个人都在抽搐。 云绾宁一把拽开钱珠儿,沉着脸低声喝道,“钱珠儿!有什么话好好说,动辄就动手掐脖子,这是什么坏习惯?!” 她想起当初被墨晔掐脖子了。 那男人从前也是个阴狠毒辣的,一言不合就掐脖子。 虽说钱夫人该死,但钱珠儿作为她的女儿…… 且她并不知钱太守在外胡来,还有了私生子,才会让钱夫人受不了打击、悲痛愤恨之下染上了赌瘾。 被云绾宁一番话骂醒了。 钱珠儿捧着头痛苦地蹲在床边,嚎啕大哭。 见钱夫人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气,仿佛是一条快要窒息的鱼。 她没有性命之忧,云绾宁便没有搭理她。 她不悦的看着嚎啕大哭的钱珠儿。 在太守府这几日她也发现了,钱珠儿对钱夫人这个娘虽没什么好脸色,却也不至于恨之入骨。 到底是亲生女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钱珠儿也是因为钱夫人好赌,才会痛恨于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捧着脸,哭着痛斥钱夫人,“你是要害死父亲吗?!” “这些年父亲对你有多好,我都是看在眼里!你为什么总不领情,为什么非要害得我们家家破人亡你才甘心?!” “你赌输的那么多银子,我和父亲、甚至长风,都在想尽办法给你填坑。”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朝廷的银子!” 钱珠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都要崩溃了,“那一笔银子数目不少,如今咱们非但拿不出来,万一皇上追责……” “父亲丢掉官职事小,肯定还会没命啊!” 钱夫人也羞愧的哭了起来。 钱珠儿继续哭道,“父亲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听信了别人的话,要对父亲下死手!” “这件事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察觉到门口有人影晃动。 云绾宁走出去一看,是翠瑶眼眶微红的站在门外,想必是因为钱珠儿的哭喊触动心灵。 “明王妃。” 见她出来,翠瑶赶紧请安。 云绾宁看着她,见她双手背在身后,狐疑的问道,“身后是什么?” “方才,方才我家少夫人本是想来探望夫人。” 翠瑶哽咽着,这才赶紧将双手拿出来。 只见她提着食盒,“我家少夫人虽痛恨夫人,但心里始终有夫人这个母亲。这两日少夫人一直不得空,今儿得了空便亲自熬了人参鸡汤,想着给夫人补补身子。” “谁知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夫人在哭。” “少夫人便吩咐奴婢放轻脚步,凑近一听……” 听到云绾宁质问钱夫人,朝廷那一笔粮食税银的事。 钱珠儿惊愕之余,还未来得及逃走就被云绾宁抓了个正着! 云绾宁打开食盒一看,里面的确是一盅鸡汤。 鸡汤鲜美,香气扑鼻,也没有下毒。 可见钱珠儿对钱夫人是“恨铁不成钢”,嘴上诅咒她怎么不去死、其实心里还是心疼这个母亲。 “进来吧。” 云绾宁带着翠瑶进来时,钱珠儿还在抽泣。 钱夫人也在哭着认错,母女俩的心结始终没有解开。 云绾宁吩咐翠瑶将鸡汤放下,这才让她离去。 “珠儿。” 她皱了皱眉,“我知道你心疼敬重钱太守。但是钱太守与钱夫人之间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是外人,此事便不参与了。” “你与钱夫人好好说说心里话吧!解开了心结,我想你对钱夫人的怨恨会少一点。” 同是女人。 如今钱珠儿与周长风成亲已有几年,周甜甜也已经四岁多了。 她相信钱珠儿能感同身受,能切身感受到钱夫人这些年的压抑与痛苦。 云绾宁转身出去了。 钱太守与钱夫人自幼青梅竹马,而且多年来钱太守对她宠爱有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丫鬟,让钱太守不喜背叛钱夫人?! 甚至,两人还有了私生子?! 云绾宁很好奇,被钱太守藏起来的这母子俩,又是什么情况? 她在花藤下的石凳上坐下了。 不远处传来一声声欢笑声,还有周甜甜的惊呼声,“圆宝哥哥再跑快一点!风筝飞得好高呀!” “圆宝哥哥,风筝要掉下来了!” “哇!圆宝哥哥好厉害啊!” 周甜甜语气中的仰慕清清楚楚。 就算不看到人,听着这声音云绾宁也能想象得出,周甜甜此刻一定是捧着脸歪着头看着圆宝。 一副标准“小迷妹”的姿态。 她无奈笑了笑,循着声音看去,却只看到头顶的风筝。 这么热的天儿,这俩小崽子在外面放风筝?! 那不晒成非洲人?! 圆宝晒黑了不要紧,毕竟是男孩子。 可周甜甜若是晒黑了……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多难看呀! 万一中暑了也很难受!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