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来了?!” 秦东临跪久了,一双老寒腿不住颤抖。 听说“明王来了”,被吓得牙关都在打颤。 不等下人回话,一身玄色锦服的墨晔已经出现在他眼帘。刚刚站起来的秦东临,瞬间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秦相。” 墨晔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见了本王,竟行此大礼?” 秦东临老脸涨红,半晌只憋出了几个字来,“微臣,给王爷请安。” “既然秦相喜欢跪着说话,那就跪着吧。” 墨晔面无表情,一双寒眸中不见半点感情色彩。 他仿佛是一具冰冷的机器。 秦东临老脸涨红,顿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老老实实跪着。 不过跪了这么久,就算酸疼的也该是双腿才对……他就不明白了,为何这肩膀总有些火辣辣的,仿佛担了许久的重担也酸痛不已。 仔细一感受,那股子胀痛感似乎又消失了。 真是奇了怪了!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 他决定忽略那股子难受,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墨晔一眼。 从前墨回锋得势时,秦东临在京城横着走,仗着是营王岳父、皇帝的亲家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自打墨回锋被贬去西香山后,他便仿佛被斩了腿的螃蟹,怎么也横不起来了。 “听闻本王的王妃与儿子刚刚来过?” 墨晔一开口,秦东临心里便“咯噔”一下。 他果然是为这事儿而来! 他今儿是什么运气。 先是被云绾宁打压,又被小殿下一通下马威,这会子这活阎王又来了…… 不必说了,墨晔一定是来给那娘俩撑腰的! 想到这里,不等墨晔继续说下去,秦东临已经主动说道,“王爷,方才微臣与明王妃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 “但是小殿下出面,此事已经顺利解决了。” “微臣已经给明王妃赔礼请罪,也没敢伤害到明王妃半根汗毛,还请王爷明察!” 这老狐狸倒是个聪明的。 知道墨晔是为这事而来,便已经先发制人大吐苦水,“反倒是明王妃处处凶悍,让微臣一介老臣无颜见人。” 不过,他就算大吐苦水又如何? 到底是低估了,一个爱妻如命的“宠妻狂魔”疯起来有多可怕! “你敢说本王的王妃凶悍?!” 墨晔眯了眯眼,神色渐渐变得危险。 秦东临一怔。 他连忙打自己的嘴,“是微臣口误!明王妃怎么可能凶悍呢……” “本王倒想听听,秦相与本王的王妃起了什么样的摩擦。” 墨晔背着双手,身长如玉。 一旁的下人赶紧搬了椅子过来,他潇洒坐在,看着跪在面前的秦东临,“本王今日来,并非为了私事。” 于私,他是来给云绾宁撑腰出气的; 于公,他是来调查事情的! “本王听闻,相府有人窝藏罪犯。” “窝藏罪犯?!” 秦东临傻眼了。 他是相府主人,他都没听说过有人胆敢窝藏罪犯,墨晔又是从哪里听说的,有人敢窝藏罪犯的?! “王爷,什么罪犯?” 他呆呆地问道。 不对,这胳膊疼的有些使不上力了。 秦东临一边胳膊垮下来,脸色有些痛苦地看着墨晔。 “秦相这是对本王不满?” 看着他垮下来的肩膀,墨晔抬了抬下巴。 “不敢,微臣不敢!” 秦东临这会子是有苦难言,只得支支吾吾道,“微臣,微臣这胳膊像是被虫子咬了,有些难受。” 被虫子咬了? 想着云绾宁与圆宝来过…… 再看看秦东临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墨晔无声冷笑。 到底是被虫子咬了,还是被什么人“咬”了,他心里有数。 “前两日,京城有人擅闯天牢,想要行刺楚王。” 墨晔沉声道,“本王追查线索,发现此人竟藏匿在相府。因此,这才亲自来捉拿罪犯归案!” 有人行刺楚王?! 秦东临脸色一变。 楚王不都被打入天牢了吗?! 还有什么人,会行刺楚王?! 再说了,行刺楚王这么大的事,他这个丞相居然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可见他如今在朝廷中,怕是地位越来越不稳固了啊! 短短一息功夫,秦东临心中百转千回。 “王爷,怎么会有人行刺楚王?!那人又是谁?怎么会在我们相府呢?!” 但转眼一想,窝藏罪犯这样的罪名,可是重罪啊! 秦东临老脸一白,慌忙说道,“王爷,这件事一定有误会!还请王爷明察,还我们相府一个公道!” 与云绾宁扯皮是一回事,被墨晔“冤枉”可就是事关重大了…… 稍有不慎,整个相府都会全军覆没! “你的意思,是本王糊涂了,故意栽赃你们相府?!” 秦东临一噎。 这个活阎王,明知他不是这个意思! 堂堂明王,不好好说话,处处给他小鞋穿…… 秦东临暗恨。 气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拉着一张苦瓜脸,“王爷,微臣不敢!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知皇上可知情?” “你用父皇威胁本王?!” “微臣不敢!” 秦东临快要哭了! 这明王府一家三口,这满嘴长得不是牙,是刀子吧? 没有一个人能正常说话吗?! “秦相,你应当知道因为楚王犯下大错,父皇愤怒不已。这一次楚王遇刺,父皇并未将此事放在明面上调查,你可知道为何?” “微臣不知,还请王爷解惑。” “因为这是南郡的丑事!” 墨晔这才言归正传,“如今其余几国使者还未离去,若此事闹出来,丢的是整个南郡的脸!” “是,王爷说的是。” 除了点头如捣蒜,秦东临什么话也不敢说。 “那么秦相府窝藏罪犯,罪名你可清楚?” 墨晔冷眼斜睨着他。 秦东临又是一噎,“微臣……” 这不都还没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