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鱼已经在正厅候着了。 即使一路风尘仆仆,即使早已心神疲惫,但在云绾宁面前、他仿佛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宋子鱼。 也仿佛还是与她一同长大,耀眼如星辰的傅清心。 “鱼鱼!” 云绾宁见果真是他,又惊又喜,“你这几个月去哪里了?杳无音信,我还以为你被人掳进什么寨子里当压寨相公了呢!” 宋子鱼轻笑,“怎会?” 见她状态很好,他悄然松了一口气。 当初追查对如玉下蛊之人的线索时,谁知竟查到了百里长约头上! 再往深了查,竟发现这厮居然接了刺杀云绾宁的任务…… 这让宋子鱼气不打一处来,辗转南疆、北郡与南郡三地,终于在京城外拦下了正要逃之夭夭的百里长约。 “宁宁,最近可好?” “我都好!你呢?” 见他眼底似有疲惫,云绾宁连忙说道,“不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三言两语说一下就行。” “然后你现在立刻马上回去休息,不睡个三天三夜不要来见我。” 知道她是关心他,宋子鱼心里暖和许多。 “不碍事,我不累。”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关于下蛊一事,倒是没有多大进展。倒是这封书信,你瞧瞧可眼熟?” 关于下蛊之人,他就查出了百里长约一人。 虽然这兄弟欠揍,但他已经教训过他一顿了。 这会子在云绾宁面前,也不能把百里长约卖了不是…… 否则依着宁宁这性子,得把百里长约往死里打! “书信?” 云绾宁狐疑,“什么书信?” 她接过,只见封面上是空白的,并没有字迹。 拆开信封展开一看,顿时知道宋子鱼的用心良苦了。 她眼神微微一闪,“这是秦似雪的字迹。” “不错。” 宋子鱼颔首。 他之所以认识秦似雪的字迹,是因为被云绾宁“拐下山”来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清她身边发生的一切。 当然了,她的恩人仇人,宋子鱼也早已查得一清二楚。 作为云绾宁的“第一仇人”,关于秦似雪的一切,宋子鱼能如数家珍。 她的字迹,他自然也能认出来。 云绾宁认真的看了一遍书信中的内容。 随后,冷冷的笑了起来,“秦似雪倒是聪明!知道如今秦东临护不住她了,便写信求助墨回锋。” 原来这书信中的内容,竟是秦似雪求助墨回锋、派人保护她和秦家! “真不知道该说她蠢还是天生愚钝。” 云绾宁嘲讽道,“眼下这种局面,墨回锋是自身难保。她即便是求助墨回锋,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墨回锋还敢回京不成?! 没有墨宗然的旨意,他擅自回京便是抗旨不遵。 这不是主动把把柄送到他们手中吗? 若敢派人保护三王府与秦家,也正好给坐实了罪名——拥兵自重,招兵买马,意图谋反! 要知道当初墨回锋被赶去西香山时,身边可没有什么兵马。 若真派人回京,岂不是自证他在西香山并不安分? 否则哪里来的人马?! “原我还以为,秦似雪这颗猪脑子如今有了长进,没想到她愈发的蠢了!” 云绾宁将书信放在桌上,这才好奇的问道,“子鱼,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封书信?” 方才还一脸冷意呢,面对宋子鱼时,脸上冷意消散不少。 “博源县。” 宋子鱼沉沉的扫了她一眼,“我本打算回京,但得知一故友正在博源县。因此我放弃回京,转而去了博源县。” 他指的,是那一日在京城外的密林里,正好拦下了百里长约。 这厮逃得可真快,直接逃进了博源县。 宋子鱼紧追不舍,一个逃一个追,绕着博源县捉迷藏似的跑了好几圈。 在博源县外的河边,正好遇到三王府的人。 那人是三王府的侍卫,正要送信去西香山,在博源县的河边歇息、让马儿饮水。 “然后阴差阳错之下,截获了这封书信。” “阴差阳错?” 云绾宁愈发好奇了,“怎么一个阴差阳错法儿?而且你与玄山先生,不是与外界没什么往来吗?” “你又哪里来的故友?故友是何人?”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对上宋子鱼深邃的目光,她轻咳一声,“我就是好奇……”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解释。” 宋子鱼并不在意。 甚至因为云绾宁如此“关注”他,让他心里泛起了一层涟漪。 只是最后终归是将这一层涟漪压了下去,他面上波澜不惊,轻声说道,“我与故友在博源县外的河边,正巧碰到了三王府的人。” 那人也是个憨憨。 前往西香山路途遥远,像是生怕旁人不认识他似的,还身着三王府中侍卫的服侍。 百里长约跑累了,便拎起正在树下乘凉、任由马儿饮水的侍卫。 “你再追,我就把他扔到河里去!” 百里长约可不是什么良民,也不在乎什么无辜之人的性命…… 为了摆脱宋子鱼的追赶,他当即抓了那侍卫当人质。 那人还以为自己遇到山贼了,立刻要拔刀,说他是京城三王府的人、正要去西香山给他们王爷送信。 还说若敢对他怎样,他们家王爷就怎样怎样。 宋子鱼一听,笑了。 于是不再追究百里长约,俩人分工明确。 百里长约将那侍卫吊在树上,宋子鱼找到了那封书信。 这不,立刻将书信给云绾宁送来了。 听完他的话,云绾宁笑得眼泪横飞,“我的妈呀!这三王府从上到下,怎的全都是一窝憨憨?” 上到秦似雪,下到王府侍卫,出门都这么不带脑子的吗? “那,那侍卫眼下在何处?” 云绾宁笑得肚子疼。 “还被吊在那树上呢。” 见她笑得如此开心,宋子鱼心想既然她这么开心,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