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明王府。 知道云绾宁有孕后,墨晔昨儿忙到半夜,仍赶回来陪着她。 天色刚亮,墨晔起床上早朝,他已经尽量轻手轻脚,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就怕吵醒了云绾宁。哪知刚下地,却听她嘤咛一声,“这么早,你就要进宫了吗?” “嗯。” 墨晔声音很轻,就怕将她彻底惊醒。 对云绾宁而言眼下时辰尚早,但是对墨晔而言已经不早了。 这会子,刚刚到了寅时。 只是冬日里天亮得晚,因此瞧着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还早,你好好睡一会儿。” 墨晔俯身,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又隔着被子在她肚皮上亲了亲,“二宝,好好跟娘亲睡觉,不要折腾你娘亲。” 这两晚云绾宁睡得不踏实,总是觉得心慌。 昨晚亦是如此。 “我睡不着。” 云绾宁撒娇地圈着他的脖子,“你带我一起进宫吧。” “今日舅舅要给圆宝他们几个授课,玄山先生他们整日里只知道麻将。我一个人好无聊!你带我进宫,找找乐子吧!” 墨晔忍俊不禁。 旁人进宫,胆战心惊。 云绾宁进宫,竟是去找乐子! 她睁开眼,墨晔的俊脸清楚地呈现在眼前。 瞧着他双眼泛红,云绾宁不禁吃吃地笑了起来,“你昨儿夜里哭了。” “我没有。” 墨晔嘴硬。 他的确是哭了——昨儿在宫里得知云绾宁怀孕,他虽狂喜激动不能自已,但总感觉像是一场缥缈的梦。 直到夜里回了王府,将她真真切切地搂在怀中,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似乎能隔着肚皮,感受到二宝的存在似的。 墨晔这才真实地感受到,他们又将有一个孩子! 一个可爱聪明如圆宝的孩子! 因此,堂堂明王忍不住暗自垂泪。 云绾宁本就睡得不熟。 他虽克制着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身子一抖一抖的……若非是抽风中邪了,便是在偷偷地哭吧! 毕竟这男人身子骨可好了,才不会是因为冷得发抖呢! 云绾宁知道他为什么哭,也没有立刻睁开眼,省得墨晔觉得尴尬。 只等墨晔睡了过去,她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一把湿润。 “你就是哭了!” 云绾宁孩子气地说道,“我都摸到你的眼泪了!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太激动?你都已经当了父王了,怎么还会如此激动?” “本王……” 墨晔只觉得当着媳妇的面说自己哭了,怎么也有些脸红啊! 他迟疑了一下,默不作声地将蟒袍穿戴整齐,健步如飞地往门外走,“为夫上朝去了!还要去给圆宝辞别呢,就不陪你了。” 他逃也似的出去了。 说是去给圆宝辞别,其实也是吻一下儿子,不敢将他吵醒。 见墨晔火速逃离,云绾宁笑着收回目光。 “王妃。” 门外传来如烟的声音。 她推门进来,面色严肃地走到了床边,“坤宁宫出事了。” “怎么了?” 云绾宁收起笑意。 “皇后娘娘……病倒了!” “她不是前两日就病倒了吗?” 前两日她说出墨回延是被南宫月杀害后,赵皇后承受不住打击,就已经病了一场。赵皇后生病,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是,这一次不同!听说昨晚,皇后娘娘还咳血了!” “咳血?!” 云绾宁瞳孔一紧,脸色也逐渐变得严肃。 若只是怄地吐了一口血,也不至于让她脸色如此严肃。 云绾宁只怀疑…… “莫不是得了肺痨?” 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寒冬腊月,久咳成疾,积郁成痨,所谓痨病。 尤其是肺痨,并不稀奇。 “不是。” 如烟忙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昨儿夜里,德妃娘娘亲自去了一趟坤宁宫。夜里,皇后娘娘就病倒了!还病得不轻,这会子杨太医都已经进宫了呢!” “哦?” 云绾宁愈发惊讶了! 德妃姐去坤宁宫做什么?! “母妃去坤宁宫做什么了?” 如此想着,她便问了出来,“难不成,母后突然病倒,还与母妃有关?” 总不会,是德妃给赵皇后下毒了吧?! 这整个宫里,敢这样做的人、除了德妃姐怕也没有旁人了! “奴婢只听说,德妃娘娘把皇后娘娘气得不轻呢!想必就是与此事有关。” 如烟话音刚落,房顶上传来百里长约的声音,“云绾宁,云绾宁?你醒了吗?” 敢在明王府飞檐走壁还要爬房顶的人,除了这厮也没有第二人……云绾宁翻了个白眼,彻底没了睡意,“没有!” 她没好气道。 “本宫有事与你说。” 百里长约倒挂金钩,将自己挂在了窗台上。 如烟忙上前开窗。 说他此时这模样像是一只蝙蝠吧,可他身穿一袭白衣,瞧着不像是一只正常颜色的蝙蝠。 拔了毛的蝙蝠都没有他这么白! “什么事?你这半夜三更就穿着一身白衣在京城晃来晃去?被人瞧了去,还以为是贞子夜里出来晃悠呢!” “贞子是谁?” 百里长约不懂就问。 “是一位大美女。” 云绾宁随口敷衍,“你这时候来见我做什么?” 百里长约这才跳下地,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知道吗?赵皇后昨儿夜里派人去了三王府,想询问墨回锋的下落!” “可惜,秦似雪并不知情。” “反倒是……那宫女受到了惊吓,咋咋呼呼地回宫,然后赵皇后就病倒了。” “为什么?” 云绾宁眉头紧皱,“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因为她的儿媳妇不守妇道,深更半夜与一美男子搂搂抱抱躺在一张床上……” 那美男子么,自然就是他了! 前有南宫月背叛墨回延,还与奸夫一起对他下杀手。 后有秦似雪也背叛了墨回锋,深夜与美男子共躺一床。 也难怪赵皇后被气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