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中,寂静无声,一切都显得寂寥而又清幽。 这突然出现的哭声,让云绾宁几人脚步一顿。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传来几声尖锐的哭声,仿佛是在雪地中觅食不得被饿哭的猫…… 那声音,又仿佛是婴儿啼哭。 若是胆子稍小一点的,只怕会被当场吓哭! “去瞧瞧是谁在哭?” 云绾宁对如烟吩咐道。 如烟赶紧往墙根下走去,须臾便见她带着双眼通红的张婆子出来了。 “张婆子,你这是怎么了?” 云绾宁见是张婆子,关切地询问,“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张婆子死死地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哽咽着答道,“多谢王妃关心,奴婢没什么。奴婢只是,只是心里有些难过。” 她儿子去世还不到一个月,张婆子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也是人之常情。 云绾宁叹息一声,“节哀顺变!要往前看。” “狗蛋一日日长大,日子会更加美好才是!” 如今张婆子婆孙二人都住在明王府,平日里也没什么困难之处。 她背着狗蛋,独自一人在这里伤心痛哭,肯定是因为想到了她那英年早逝的儿子…… “王妃说的是,奴婢谨记在心!” 张婆子哭道。 谨记在心有何用? 他人的忧愁,旁人也只能劝慰几句。 都说未经他人苦,便很难理解别人的苦楚。 云绾宁看着张婆子哭得双眼通红的样子,心下生出一丝同情,“天色不早了,回去歇着吧!狗蛋还在圆宝房里。” “是,王妃。” 张婆子走了几步,突然又折返回来。 只见她一膝盖跪在了云绾宁面前,泣不成声地哀求,“王妃,奴婢求求您!” 求她? “什么事?” “奴婢一直未曾好意思开这个口,求王妃帮帮奴婢……王妃一直待奴婢极好,奴婢也实在没脸,拿这事儿让王妃烦心!” 张婆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擦了一把眼泪,“奴婢,奴婢求求王妃,帮奴婢找找儿子的尸体吧!” 云绾宁脸色微微一变,“你儿子的尸体?” “你儿子不是已经下葬了吗?怎么会求我帮你找尸体?!” “奴婢当时没敢跟您说实话!” 张婆子抬起头,老泪纵横地看着她,“其实那会子,奴婢也没有见到我儿的尸体!都说我儿是上山打猎,被熊瞎子叼走了。” “但我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事后奴婢也越想越不对劲啊!” 张婆子哽咽着,声音都哭得沙哑了。 她儿子平日里只有打猎这一个喜好。 闲暇时,会与三五好友出京城进山打猎。 “如今已是冬日,熊瞎子也不会出洞觅食。我儿他们进山无数次,也从未说过那山头有熊瞎子,我儿怎么会被熊瞎子给叼走了呢?” 听到这话,云绾宁脸色也变得凝重。 “进来说话。” 她也没了散步的心情,眼下张婆子这件事儿更重要。 几人又折返回了房中,张婆子跪在地上,哭得凄惨让人不忍直视。 “王妃,那一日我儿下葬,因着没有找到尸体,所以只立了个衣冠冢!” “如今天气严寒,也不知我儿的尸体到底在何处……俗话说,落叶归根!我儿如今尸体都没寻到,该怎么落叶归根?” 张婆子越哭越伤心,“都说人死后要进阎罗殿。” “可是我儿连尸体都寻不到,他肯定只能做个孤魂野鬼,不能投生啊!” 她捧着脸,伤心欲绝地趴在了地上。 这种痛,也只有当了母亲后才知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最痛苦的事。 更何况张婆子的儿子连尸体都找不到…… 这让她一个老婆子家,如何不痛苦? 很难想象这近一个月时间,张婆子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平日里要照顾狗蛋,还要伺候她。 想必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能低低地哭上几声,想一想她那死不见尸的儿…… 瞧她哭得伤心,云绾宁示意如烟下去劝劝。 如烟拍了拍张婆子的肩,低声说道,“事情已经发生,再多想也无用。正如王妃所言,你还有狗蛋呢!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要向前看!” 张婆子趴在如烟怀中,哭声肝肠寸断。 云绾宁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你该早点与我说,我也好派人去寻你儿子的尸体。” 如今人都死了近一个月了,且不说当下积雪累累,就怕有什么野兽将他儿子的尸体当真拖走了。 就算进山寻,也怕只是一具白骨啊! “不过既然你求到了我面前,这件事我也没有不管的道理。” 云绾宁沉吟了一下,“如烟,你即刻吩咐下去,派人去山里寻张婆子的儿子。不管结果如何,要带回消息给我。” “是,王妃。” 如烟领命而去。 云绾宁又宽慰了张婆子几句后,这才让她下去歇着。 秦悦柳见她仍旧一脸凝重,瞧着像是在思忖什么…… 便轻声问道,“宁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张婆子的儿子失踪的确有些蹊跷。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些人口口声声说她儿子已经死了,却又找不到尸体,说是被熊瞎子叼走了?” 这个时节,熊瞎子正在冬眠,怎么可能出来叼人? 虽说也有例外…… 但为何偏偏其他人都还完好无损,只有张婆子的儿子不见踪影? 到底是那些人说谎了,还是另有原因? 她咬着牙,眉头拧得紧紧的,左手撑着额头,“抛却这些,我总觉得张婆子的儿子出事的时间点,也太巧合了些。” “为何偏偏是墨回延传出葬身天牢时,张婆子的儿子也出事了?” 她眯了眯眼,“我倒是见过张婆子的儿子。” “他的身量体型,与墨回延都差不多。” “或许……” 云绾宁猛地放下手,抬眼看向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