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话,便吓得云振嵩面如土色! 他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小腿上,腰身也仿佛没有了骨头支撑似的,软软的耷拉下来,眼神闪躲着不敢与墨晔对视。 “怎么?” 见他犹如丧家之犬,墨晔冷笑,“不敢回答本王的问题?” “我,我……” 这时候,云振嵩也顾不上自称什么“老臣”了。 他心中的惶恐与惊慌,铺天盖地的将他席卷。 今日墨晔的到来,果真是要将他逼入绝境啊! 难怪那一日他会那般爽快的答应,他来应国公府赴宴。 云振嵩倒是不敢给他准备鸿门宴,奈何人家墨晔本就是来者不善! 只是云振嵩不明白,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提起顾无双的死因? 可是听说了什么? 顾无双去世已有好几年。 她是“因病去世”,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个理由……甚至就连云振嵩自己,也一心认为顾无双的确是因为生病而去世。 这些年,他从未、也不敢提起顾无双的死因! 这几年的云振嵩,仿佛是脸上戴了一层面具。 今日墨晔突然将他脸上的面具撕开,云振嵩顿时不敢见人! “说话!” 如墨一巴掌又落在他的后脑勺上,打得云振嵩又是一阵眼冒金星。 “我家主子在问你话呢!若不回答,我就割了你这条舌头喂狗去!” 如墨冷哼一声。 他虽没有如玉那般逗比,可如墨一旦认真起来,倒是有了几分墨晔的气势……到底,是跟了他多年,主仆都是一样气场强大! 感受到如墨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后,云振嵩忍不住打冷战。 “王爷,夫人,夫人是因病去世啊!” 这时候若是敢说错半句话,掉的就是他的脑袋! 云振嵩在心中斟酌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京城谁人不知,我家夫人体弱多病,在去世前就已经缠!绵病榻多年。” “后来病情加重突然去世,这,这也是老臣始料未及的事儿!” 他不敢抬头看墨晔。 只在心里,早已编好了说辞。 云振嵩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夫人的病逝,便是老臣心口上的一道伤疤。原本以为过去了好几年,老臣心里没有那么痛了。” “但眼下听王爷再说起此事,老臣,老臣……” “老臣心如刀割啊!” 说着,他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捂着脸崩溃大哭起来。 见状,墨晔眼皮子也没抬一下,语气凉凉,“呵。你可是因为羞愧,没脸见人了?” 所以要捂着脸? 云振嵩哭声一顿:“……” 他难道表现的还不够清楚? 他此时的模样,难道不像是一位“痛失爱妻,伤心欲绝”的好男人的形象? 他觉得自己装的挺像的啊! 为什么到了墨晔眼里,就变了味儿?! 这位爷毒舌起来要人命! 这个男人一双眼,简直比鹰眼还要犀利! 他的目光一扫,就能剥掉他的所有伪装…… 演到这种地步了,云振嵩这会子若是哭声说停就停,岂不是心虚的太明显了吗? 于是,云振嵩继续哭,“王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无双是老臣的夫人,当年老臣对她一见钟情……后来无双嫁入国公府,老臣对她百般呵护。” “无双骤然离世,对老臣而言是巨大的打击啊!” 他抬起头,老泪纵横的看着墨晔。 为了让自己的“情真意切”表现的更加明显。 他用力捶了捶胸口,当真像是心痛到了极点似的…… 墨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演戏。 这会子换做是如玉在身旁伺候的话,恐怕早就上蹿下跳的、要撕了云振嵩这张嘴了! 还好,如墨“成熟稳重”一些。 “主子。” 他瘪着嘴,斜眼看着云振嵩,“这个应国公,是不知羞耻呢!哪里是没脸见人了?分明是脸皮厚比城墙,生怕咱们不知道他厚颜无耻似的!” 云振嵩一噎。 如墨又道,“方才应国公那番话,属下可否替主子翻译一下?” “说。” 墨晔眼神阴沉,惜字如金。 如墨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当起了翻译,“王爷,你这是在胡说八道啊!当年我对顾家的地位一见钟情,所以想方设法的娶了顾家小姐,在顾老爷子的提拔下,从而登上国公之位。” “然后我就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对顾家小姐不闻不问,扔在府中自生自灭。” “顾家小姐骤然离世,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云振嵩:“……”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他好不容易编造出了那样一番谎言,哪知话刚出口就被如墨给……打回原形了?! 天知道他为了能顺畅的说出这样一番话,在心里演练了多少遍! 这下倒好,全被如墨这个臭小子给破坏了! 云振嵩欲哭无泪。 他试图辩解,“王爷,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翻译的好。” 墨晔淡淡的瞥了如墨一眼,给予了“高度赞同”。 云振嵩的解释,顿时显得苍白无力,仿佛被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王爷……” 他哭丧着脸,“无双是我的夫人,她是因何去世的……” 他倒是想说“难不成你们比我更清楚”? 但转念一想,瞧着墨晔这来势汹汹的样子,说不准当真比他更清楚呢?! 云振嵩没有这个底气,顿时犹如霜打了的茄子,萎靡不振,“夫人是因何去世的,老臣比谁都清楚!夫人当真是因为病得太重,所以才会去世。” 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他忙补充道,“对了!宫里的太医也可以证明!当年老臣还请太医来给夫人瞧过!” “太医?” 墨晔眼神微微眯了眯,“哪个太医?” “杨太医!” 云振嵩连忙说道。 这个回答,倒是让墨晔有些意外。 毕竟杨太医是什么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