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见墨回锋气得脸都扭曲了,云绾宁不怒反笑。 她撑着额,脸上的疲惫之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之色。 在这慵懒之下,似乎暗藏锋芒! “你也知道,如今我这脑子转不过弯儿。还请三王爷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做我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呢?” 她想知道,她投的是什么网、又寻的是什么死?! “你还想装蒜?!” 墨回锋冷笑。 这会子,他也无暇追究钱太守的不是了。 毕竟与钱太守的不是相比,弄死云绾宁这个贱人,才是当务之急! 墨回锋眼神看向门外—— 夜色漆黑,只有屋檐下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夜里的鸣蝉还在继续,墙根下的蛐蛐儿也开始放声高歌。 下人们大气也不敢出的清理膳厅内的狼藉,就连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如此一来,倒是愈发映衬的门外的“交响曲”响彻耳鸣。 很好! 不见墨晔! 可见是这个贱人脚痒,偷偷儿的自个儿来了博源县! 一段时日不见,墨回锋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而又愚蠢可笑! 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云绾宁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并未点破。 “本王问你,可知本王为何被困博源县?” 墨回锋抬着下巴,一脸倨傲。 这问话的姿态,也是高高在上。 似乎他是这天下苍生的主宰,而云绾宁不过是一粒尘埃! 那欠揍的样子,就连钱太守都想给他两拳,打扁他那张臭脸了! 真是恶心他娘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在谁面前摆谱呢?! 钱太守只敢在心里骂一骂。 云绾宁就不同了…… 她在心里骂了之后,这嘴上也没含糊,“你问谁呢?你又怎么证明自己被困博源县?两条腿长在你自个儿身上,是有人给你捆着,还是有人砍掉了你的双脚,不让你行走?” “腿在你身上,路在脚下。” “你想去哪里去哪里,怎就成了你被困博源县了?!” 云绾宁也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 笑话! 她云绾宁,就没受过谁的气! 更何况是墨回锋这窝囊气?! 她噼里啪啦的一顿,宛如机关枪扫射。 半晌,墨回锋都没有回过神来。 脑子里一通“嗡嗡嗡”之后,他只觉得整个大脑都被麻痹了似的……好半晌,才冷哼一声,“云绾宁,一段时日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七之所以如此珍视你,是因为他也是蛮不讲理之人!” 哟呵! 一听这话,云绾宁更来劲儿了! 说她胡搅蛮缠可以,竟敢说她男人蛮不讲理?! “墨回锋,你可真是眼皮子浅薄,没有见过世面!” 若说方才只是内涵墨回锋。 这一次,云绾宁是毫不犹豫,直接点名道姓了! 什么皇室规矩,什么淑女风范,通通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敢骂她男人,就要做好被她骂到钻地缝的准备! 她这一句“墨回锋”,也让墨回锋脑瓜子一阵嗡嗡,“你说什么?云绾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本王的姓名!” “名字起了,不就是给人喊的?” 见他急眼了,云绾宁不以为然,“我可还没喊你本名呢,你激动什么?” 都喊他墨回锋了,还不叫本名?! 墨回锋一愣,“你说什么?” “你是耳聋了还是脑子不好使?” 她每说一句话,他都要问一句“你说什么”。 这不是耳聋,或者脑子不好使是什么? 云绾宁冷笑,“我还没喊你癞蛤蟆呢!” 在她眼里,墨回锋就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癞蛤蟆! 所以,“癞蛤蟆”才是他的本名! 这下,墨回锋也反应过来了。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钱太守——只见他紧紧绷着嘴角强忍笑意,分明是想笑又不敢笑,更是被气得整个人都要炸掉了! 钱太守知道明王妃这一张嘴厉害。 却没想到,恐怖如斯! 那嚣张狂妄的三王爷,在她面前屁都不是啊! 明王妃这彪悍的战斗力,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让墨回锋炸毛……不知明王妃若是来真的,会不会直接将墨回锋给气死?! 眼下见他们只是“打嘴仗”,钱太守就能猜到,真正的“战争”拉响后,墨回锋会输得有多惨烈! 墨回锋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看向云绾宁的双眼似乎在喷火! 这个女人,简直是罪该万死! 一段时日不见,没有领略到她一张利嘴的厉害,他竟是忘记了她的可怕! “我与我家王爷,在你眼里这就算是胡搅蛮缠蛮不讲理了,你不是没见过世面是什么?” 云绾宁不给墨回锋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我原想着,你到底也算是出门见过世面了,毕竟驻守西香山……这样的‘福气’我家王爷可求不来!” “这都是父皇对你的‘看重’与‘信任’啊!” “墨回锋,你可要加把劲儿好好努力,别辜负了父皇对你的一片苦心!” 墨回锋:“……” 他当初,也算是被流放到了西香山。 到了云绾宁嘴里,就成了墨宗然对他的“委以重任”?! 神他!妈的信任与看重! 这个女人要不要这么尖酸刻薄?! 若是可以,他宁愿留在京城,不想要墨宗然这样的“信任”与“看重”! “你……” 他面容扭曲,双手紧握,身子颤抖,恶狠狠地盯着云绾宁。可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压根儿想不起该如何反驳! “对了,你不在西香山,怎么在博源县呢?” 云绾宁像是“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恍然大悟”的看着他,“你这可是抗旨不遵,被父皇知道的话,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墨回锋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