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振嵩受伤不轻。 不只是身体上受伤,且还被墨宗然贬官、又称为众人眼中的笑柄,因此心理也受到了极大地“创伤”。 这会子,他正在“治疗”身体心理的双重创伤呢。 哪知,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云振嵩没想过是不是他老了,体力比不上从前了,所以力不从心了。 对上陈氏略有几分鄙夷的目光…… 云振嵩老脸挂不住了。 他将这一切的原因,都怪在了刘大竹身上! 要不是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突然来敲门,他会这么快?! “失误,纯属失误。” 云振嵩抱着胳膊,脸色尴尬的翻身下地,提起了裤子。 陈氏也爬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裳,这才冷笑着说道,“老爷这不是失误,是失了魂儿了吧?毕竟,我可听说老爷这段时日,总是在念叨着夫人的好呢。” 她口中的“夫人”,说的便是早亡的顾无双。 不知是被墨晔给吓住了,还是这些日子心里有鬼,难得对顾无双心生愧疚与悔恨…… 因此,他几乎夜夜都能梦到顾无双。 梦到她刚刚嫁入国公府那一年,明艳无双; 梦到她产下云绾宁的那几日,身子羸弱、憔悴不堪却又令人移不开眼; 梦到她患病初期,每日都是站在门口望着外面,从早到晚。 不知是在等他过来,还是在细数她在国公府的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总之,她的身子越来越弱,直到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有时候云振嵩心里过意不去,其实也会偷偷过来瞧瞧她。 他知道,顾无双是希望他来的。 不过也只是起初罢了。 后来,他就算来了,她也懒得抬眼看他一眼。 从那以后,云振嵩便索性不来了。 直到她去的那一晚,他也没有来见她最后一面。 不知为何,云振嵩近来满脑子都是顾无双。 眼下面对陈氏带着酸意的问话,他一句也答不上来,只低低地说道,“是你多心了。死了多年的人,我还提起她做什么?” “老爷这是心虚了吧?” 陈氏继续冷笑,“如若不然,与我在一起时,竟会失魂落魄的?” “老爷可从未这样过!” 从前陈氏纠缠的时候,云振嵩还觉得她这是在乎他,所以才会拈酸吃醋,看起来甚是可爱。 但如今陈氏都五十岁了,还这般依依不饶的…… 云振嵩平白多了几分厌烦。 “随你怎么想!” 他皱着眉,转身大步流星的前去开门。 陈氏坐在床上,阴阳怪气的说道,“是啊!如今我老了,姿色比不得从前了,老爷自然是不在乎我心里是什么感受了!” “所以说,这男人啊,始终靠不住!” “不论是年轻还是年老,渣起来不分年纪!” 云振嵩脚步一顿,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到底是没有回头,一把打开房门。 只见刘大竹站在门外,正好举起手打算再一次拍门。 他另外一只手中,还捏着一封书信。 见他举起手,正好对着他的脸……云振嵩顿时脸色一沉,不悦地喝道,“混账!这是要做什么?可是想给我一耳光?!” 刘大竹默默地缩回手,怂了。 ——他心里倒是这样想的,奈何不敢啊! “不是的,老爷。” “到底出什么事了!这般鬼吼鬼叫!” 只要一想到,方才陈氏看向他那鄙夷的目光…… 云振嵩心里的火,就“蹭蹭蹭”的往上窜! 刘大竹缩了缩脖子,赶紧递上手中的书信,“老爷,云侧妃来信了!” 一听“云侧妃来信”,云振嵩还未接过书信呢,陈氏便像是一阵风似的,从他身后席卷而来,一把夺过了书信! “兰儿来信了?” 陈氏又惊又喜,忙拆开了信封,“让我瞧瞧,兰儿说了什么?!” 云振嵩:“……” “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陈氏一脸迷茫的看着手中的书信。 ——她不识字! 云振嵩看了一眼被拿倒的书信,到底是没有开口,从她手中拿了回来,这才认认真真的看着信中内容。 才看了两行字,他脸色顿时就变了! 见云振嵩脸色骤变,陈氏一颗心也跟着悬在了半空中。 “老爷,怎么了?!兰儿在信中说什么了?” 只瞧着云振嵩脸色不大好看,陈氏便也猜出,这封书信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难不成,是兰儿出事了?” 云振嵩没有回话,陈氏便紧张的又问。 云振嵩却突然一把将她推开,烦躁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走了好几步,这才转头看向刘大竹,“这封信,确定是兰儿送回来的?” “老爷,千真万确!” 对刘大竹,云振嵩自然是信得过的。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便愈发的焦灼了。 见状,陈氏心里猫抓过似的痒痒。 她像跟屁虫似的,不断跟在云振嵩身后来回打转儿,“老爷,到底怎么了?兰儿写信说了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真是要把她急死了! 云振嵩这才猛地停下脚步。 陈氏毫无防备,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她疼的直抽气,“老爷!” “你可知,兰儿在信中说了什么?” 云振嵩问她。 陈氏无语,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没好气道,“我若是知道她信中写什么了,有必要跟在你身后吗?” 她当然不知道啊! 她又不识字! 看不懂那封书信! 云振嵩像是已经冷静下来了,可刘大竹能明显看到,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在轻轻颤抖着,“信中说,兰儿已经生了。” “什么?!兰儿已经生了?!” 陈氏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呢! 她激动的向前走了几步,脸上满是欣喜,眼中泪光闪烁,“阿弥陀佛!兰儿可算是生了!” “老爷,兰儿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