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宁只以为她方才下床时是悄无声息,没想到这父子二人才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她压根儿不知这两人醒了! 见她神色错愕,圆宝捂着嘴偷着乐。 “娘亲,我和父王也是担心你!” 他没有回答那边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倒是拉着墨晔在她身边坐下,“之前玄山爷爷可叮嘱过我。” “他说娘亲你本来就是个小傻瓜,如今又怀着我妹妹。一孕傻三年不存在的,你是一孕傻大半辈子!” 云绾宁满头黑线:“……” “娘亲,这都是玄山爷爷说的,不是我说的!” 圆宝赶紧摆手,“玄山爷爷还说,你这幅样子若是被人卖掉了,还稀里糊涂的替别人数钱呢!” “所以玄山爷爷让我一直紧跟在你身边,保护、照顾好你!” 眼瞧着云绾宁想咬人了,墨晔忙轻咳一声提醒自家儿子——差不多就行了,你娘亲要发飙了! 圆宝这才住了嘴。 见自家娘亲横眉竖眼,圆宝笑着将头靠在她胳膊上。 “娘亲,玄山爷爷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嘛!我娘亲怎么可能是小傻瓜?” 娘亲分明是个大傻瓜——傻傻有人爱的那种! 他嘿嘿笑道,“所以娘亲今晚出门的时候,我和父王立刻就醒啦!又怕娘亲是梦游……所以我们就赶紧跟上。” “还好娘亲不是梦游呢。” 云绾宁:“……” 这小崽崽,今晚话格外多啊?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娘亲的事,所以心虚?” 她挑眉瞪着圆宝。 圆宝笑容一僵,随即又神秘兮兮的说道,“娘亲,你想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事吗?” 云绾宁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隔壁怎么了?” 果然,娘亲如今就是个小傻瓜啊! 圆宝:“……还是让父王跟你说吧!” 墨晔适时接话,“玉儿将事情闹大了,钱夫人已经知道了。” “钱夫人知道了?!” 云绾宁脸色微微一惊。 她原想着,钱夫人如今不理世事,想必还不会知道这事儿呢。 更何况,玉儿在太守府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而她的寝院,与钱夫人的院子也相隔甚远,怎么突然就被钱夫人发现了呢?! “嗯,不过,闹了一场笑话。” 墨晔看了云绾宁一眼,见她兴致勃勃,便问,“可想去瞧瞧?” “这……不太好吧?” 云绾宁一本正经道,“今晚钱太守便有心想‘赶’我们娘俩回京呢!我们在太守府住了这好几日,本就觉得不好意思了。” “这深更半夜的,还要去看人家府中的热闹,多不好意思啊?” 明明自己就很想看热闹! 墨晔见她“心里想看热闹,嘴上却说着不好意思”,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他还不了解这小女人? “深更半夜,太守府却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分明是扰人清梦啊。”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都说心有灵犀一点通。 墨晔话刚出口,云绾宁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哦!我懂了!” 她立刻点头,“如烟,走,咱们看热闹去!” “儿啊,你就不要去了!小小年纪,给你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夫君你也不要去了,大老爷们儿不适合看这些!而且钱太守还不知你也在太守府呢!” 墨晔若是突然出现,就怕钱太守被吓个半死! 云绾宁的理由很“充足”。 不等墨晔和圆宝答应,她拽着如烟急匆匆就出去了。 压根儿不怕这爷俩儿跟上来! 毕竟,她已经“下达了命令”,这爷俩是一定会执行的。 果不其然,墨晔牵着圆宝回房继续歇息。 而云绾宁与如烟,则大摇大摆的进了玉儿的院子! 这不,刚进门就听到钱夫人正在尖声怒骂,“好哇!原来我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合着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就我还像个傻子似的什么也不知道?!” 云绾宁不禁咂舌,“啧,钱太守这下麻烦大了。” “你们是打量着,我不爱出门了,就当我眼瞎耳聋了吗?!” 钱夫人还在怒声嚷嚷,“我是不想管事了,可我不是个傻子!我心里明白着呢!” “王妃,咱们就这么进去不好吧?” 如烟与云绾宁站在门外,迟疑着说道。 “你没听王爷方才说了吗?他们这深更半夜扰人清梦,更不好吧?” 说罢,云绾宁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什么脸面,看热闹才是要紧事! 换做是旁人,她也不至于这么急吼吼地来看热闹。 可这个人是钱太守——这老渣男,“府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私生子私生女一大堆,他自己都没有脸上无光,她一个吃瓜群众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见自家王妃进去了,如烟便也赶紧跟了进去。 云绾宁进门一看…… 嗬! 真热闹! 只见玉儿倒在地上,原本就还未消肿的脸颊上,这会子布满红痕。 那鲜血淋漓的红痕,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抓出来的抓痕! 钱夫人身边的婢女,正骑在玉儿身上,一名婆子扭着芬儿的胳膊,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要吃人似的! 钱太守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你们这般欺我骗我,不就是因为我好说话?既然如此,索性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钱夫人手中握着一把剪子,因为愤怒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房中桌椅倒地,杯盘狼藉,那叫一个混乱啊! 除此之外,云绾宁眼尖的发现,钱夫人脚边还有不少头发。 再仔细一看——钱夫人手中的剪子上也还缠着头发,玉儿被一名婢女压在身下,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 不用猜测,也知那地面上的头发,都是玉儿的! 钱夫人要毁了玉儿那一头长发! 云绾宁愈发的惊愕了。 在这个年代,正如墨翰羽所言,断发如同切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