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我听不懂你在说神马。” 云绾宁一脸无辜。 可她越是露出这样的神色,百里长约心里“被算计”的感觉就越强烈! “神马阴谋?我们像是搞阴谋的人吗?我刚刚可在生孩子!你见过有人生孩子的时候,还有其他的心思的吗?还搞阴谋……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云绾宁有些心虚。 心虚之余,便要喋喋不休的说话来掩盖心虚! 毕竟平日里,她就算算计了别人也不会心虚。 但这个人是百里长约,那就不一样了…… 今儿个,他们对他的算计,还不小呢! 如此一来,难免心虚。 言多必失,也更容易露出马脚。 见云绾宁说个不停,百里长约又是个精明的,墨晔忍不住轻咳一声,替云绾宁掩了过去,“新娘子想必都等急了吧?” “你快些过去,省得等会子有人来催。” 墨晔面不改色,“那西郡帝后,也不是好说话的。” “不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面子上总得过得去才是。” 他像个兄长似的,语重心长地劝导百里长约。 闻言,百里长约便也没有再多言。 不论他们在搞什么阴谋,这里是北郡,是他地盘! 于是,他半信半疑地扫了云绾宁一眼,“本宫走了。” 刚要转身,见云绾宁两只胳膊露在被子外面,他忍不住多嘴,“不都说刚生了孩子,不能见风的么?你那两条胳膊,可是不想要了?” 墨晔转头一看,只见云绾宁的胳膊的确放在外面。 但他并未生气,反倒是笑着低下了头。 他虽是个醋罐子,却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吃醋! 从前是他年轻气盛,一言不合就砸醋缸! 可如今,他已经是个“成熟的醋罐子”了! 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横醋乱飞”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百里长约并不会觊觎云绾宁,他与墨飞飞是一对,不像宋子鱼那厮到现在还孑然一身,始终对云绾宁”心怀不轨”啊! 云绾宁看了一眼墨晔,见他还低头闷笑,便无语地将胳膊放回了被子里。 这盛夏的天儿,真是热死她了! 但他了解百里长约的脾气。 知道这厮是“面冷心热”,即便是关心的话,说出来都像是吵架似的…… 她顿了顿,也附和道,“是啊!这面子上总得过得去才行!所以等会子你与新娘子拜堂成亲的时候,可记得不要让她难堪!” “否则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儿,新娘子多下不来台啊?” 百里长约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她会这般好心?! 她不是恨死赫连婉儿了吗?! 居然还会关心她会不会难堪? 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百里长约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他前脚刚走,云绾宁就抬头看向墨晔,“夫君,怎么这么欺骗长约会不会不好?几次三番的骗他,他会恨死我们吧?” 墨晔:“……你这是突然良心发现,知道做个骗子不好了?” “什么骗子,我这是为他好!” 云绾宁振振有词,“只是我昨儿才下定决心,不想骗他了。”“但你方才不是说,发现只有骗他,才能帮他找回记忆吗?” 墨晔挑眉。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生孩子的时候还能这般不专心,能分心想其他事儿的女人! 他这媳妇,上辈子肯定是过劳死的吧?! 这辈子居然都还闲不下来,生孩子的时候都还这般操心…… “是啊!但方才他居然关心我诶……这狗东西平日里虽然没有什么人性,但对咱们还是不错的!你看昨儿,咱们把他气得脸都绿了,他也没有对咱们怎么样。” 回想起昨日,墨晔突然出现,将百里长约险些气死的场面…… 云绾宁还有些唏嘘。 “换做是旁人,只怕昨儿就没了。你看他对咱们,虽还想不起咱们是谁,但到底是与旁人不同的。” 不只是昨日。 那一日她在园子里,与赫连婉儿第一次碰面,百里长约突然出现时,这厮就坚定不移地护着她。 那时候,他不也不知她的底细? 这些日子,百里长约也是真心对她好。 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他,云绾宁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了。 “嗯。” 墨晔点点头,“这一次欺骗了他,往后对他就少点欺骗和套路,多点真心吧。” “好。” 云绾宁应下。 话虽如此,却也正如云绾宁所言——对百里长约这狗东西,似乎还是欺骗和刺激更有用! 此乃后话。 百里长约出了安阳宫,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心里那股子怪异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良久,在秋意的催促下,他才去了正殿。 西郡皇帝这会子孤零零地坐在位置上,时不时伸长脖子看向门口,一副翘首期盼的样子,也不知是在期盼什么。 赫连嵇被带走了。 西郡皇后方才急匆匆出去,到现在也没回来。 四国中,南郡东郡和北郡,已经默契的形成了一个圈子——共同鄙视西郡! 鄙视西郡人不洗澡,鄙视他们吃生肉,鄙视他们生性粗犷等等。 因此,即便他贵为西郡皇帝,这会子也甚少有人与他主动攀谈。 如此一来,西郡皇帝便如同被孤立了似的。 就在他坐立不安,打算派人去瞧瞧,百里长约怎么还不下令将赫连婉儿接过来时……只见百里长约的身影,便从门口走了进来。 此时,距离吉时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 百里长约就算满心抗拒,但如今的形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重新拾掇一番,穿着喜袍倒是映衬的他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阴冷淡漠,多了几分鲜活的生气。 只是他的脸色,较之常人要苍白一些。 喜袍的红,与脸色的白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