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缓缓向他走近。 此时晨曦初现,门外丝丝金光照耀进来,落在男人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圈。 他背着光,面容瞧着便多了几分阴冷。 尤其是那仅有的一只独眼……瞧着愈发可怖了! “应国公,好久不见啊?” 独眼龙威武霸气不到片刻便破了功,咧嘴一笑,露出一嘴大黄牙,“哦不对!我还叫你劳什子应国公?你如今不过是个副都御使罢了!” “云副都御使,好久不见啊?” 独眼龙清了清嗓子。 也不顾这一声“云副都御使”听起来别不别扭,拗不拗口。 总之,他自个儿喊出来就觉得心里爽了。 只是他那一张大饼脸,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那张大脸盘子倒像是比平日里更“大”了一些! 天知道,昨儿夜里半夜他睡得正香,一只毛茸茸的爪子突然落在他脸上……一巴掌就把他给拍醒时,他有多震惊! 拍醒他的不是人,也不是什么猫猫狗狗。 居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 他在京城,还从未见过全身雪白的老虎呢! 也不知那老虎打哪儿来,又是怎么找上了他…… 老虎从嘴里吐出一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小盒子里有一坨纸团子。 纸团子上便是自家姑奶奶交代他要做的事儿——“活埋”了云振嵩这个老不死的! 看他还如何作乱,如何祸害他人! 独眼龙揉了揉眼睛,目送那白虎离去后,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原白虎只拍了他右脸一巴掌,打得右脸通红。 他为了验证这并不是一场梦,又自个儿拍了左脸一巴掌。因着太过用力,左脸又被他自个儿这一巴掌给拍的红肿起来。 如此,两边都肿了,倒是对称。 “云副都御使,昨晚睡得可香?” 独眼龙顶着一张红肿的大脸盘子,在云振嵩身边的凳子上坐下。 他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你倒是睡得好,老子昨晚都累成了一条狗!” 说着,独眼龙举起一双手,露出手心的几颗大水泡给云振嵩看,“这些,可都是拜你所赐啊!” 昨晚他从白虎给的“噩梦”中回过神后,便赶紧潜入云府,找到云振嵩的寝房,扛着锄头“吭哧吭哧”的就开始干了起来。 好在他力大无穷。 天亮之际,成功将云振嵩给“埋”了起来。 “你睡得可真沉啊!就像一头猪似的。” 独眼龙摇了摇头,咂舌说道,“我将你直接甩进这坑里,你居然还在打鼾。” 云振嵩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他即将被“活埋”了! “我真是羡慕你能睡得像头猪似的。” 独眼龙叹息一声,“云副都御使,昨晚我忙活一宿,为你挖出这么大一个坑来……这工钱,你是否该给我结算一下?” 云振嵩:“……什么?工钱?!” “什么工钱?!” 他真是服了独眼龙这个老六了! 他被他给埋起来了,居然还有脸找他要工钱?! 还有他那一口一个“云副都御使”,不是往他心口上戳刀子吗?! 呜呜呜他自己都听不顺耳啊! 还是“应国公”更好听…… “埋你的工钱啊!” 独眼龙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想想看,你得罪了我家姑奶奶,又得罪了周王妃。那云侧妃,远在西香山不说,此生也没有机会回京。” “那云小公子尚且年幼,做不得主。” “就算你死了,也没有人给你送终,没有人给你下葬啊!” 他抬了抬下巴,“所以,我好心把你埋起来,你怎么不该给我结算工钱?” 云振嵩;“!!!” 虽说听着挺有道理的。 可他这不是咒他吗?! 云绾宁和云汀汀,的确都已经被他得罪了个透彻。 原他还对云汀兰抱有希望,如今瞧着云汀兰也是个靠不住的……而他的小儿子云霆,就像个小傻子似的,年纪小、什么也不会。 若他突然死了,的确没有人可以给他送终! “话是这样说的,可哪有咒人死的?” 云振嵩咬着牙,不情愿地说道,“再说了,我还没死呢!你这么早把我埋了,不是害我吗?!” 他当然知道,面前这独眼龙是云绾宁的“打手”。 他心想,云绾宁不在京城。 他就算做点什么,那臭丫头也不会知道,更奈何不得他! 哪知,前两日他才作了死,今儿云绾宁的人就上门了?! 云振嵩简直想仰天长啸! 他也很疑惑——他这房中地面上还铺了一层石板子,这独眼龙是哪里来的牛劲儿,竟是能将石板子都给挖穿?! 除了“牛皮”二字,他想不出其他的词儿,来“赞美”这头牛了! “万一你今儿就要死呢?” 独眼龙一本正经地“咒”他。 云振嵩:“……” 跟这头牛说话真费劲! 见过不讨人喜欢的,没见过这么不讨人喜欢的! “咱们有话好好说。” 云振嵩深呼吸一口,勉强将怒火压了下去,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把我给埋起来?死谁授意你这么做的?” 是谁授意? 这事儿还需要问吗? 除了云绾宁那个臭丫头之外,还能有谁?! 话刚出口,云振嵩都被自己这番话给逗笑了。 “独眼龙啊……” “什么独眼龙?!” 独眼龙放下腿,两眼一瞪,“我叫龙龙!” 云振嵩:“……龙龙啊……” “龙龙也是你叫的吗?!你真恶心!” 总之今儿云振嵩不论怎么喊,独眼龙都表示很不满意。 他冷哼一声,“叫我龙爷!” 云振嵩:“……龙爷?” 耳朵聋的聋吧?! 他活了这大半辈子,可还从未把人喊过爷的呢! 再说了,独眼龙这岁数分明比他小一轮还不止……叫这样一个臭小子为龙爷,云振嵩就算再如何低声下气,也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