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亮,云绾宁就被满满的哼唧声给吵醒了。 这小丫头,像一只小猪似的哼唧个不停。 只听这声音,云绾宁就知道她是被饿醒了。 昨儿夜里,她一共起来喂了她两次。 这不,天色刚亮又醒了。 因着睡眠不足,云绾宁双眼下开始有黑眼圈了。墨晔瞧着,真真是心疼极了,忍不住说道,“要不,还是请个乳母吧!” 长此以往下去,宁儿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不行。” 云绾宁也觉得,自己再熬夜就要熬成“神仙”了。 她一边迷迷糊糊地打着呵欠,一边低头看着正吃得欢的满满。 疲惫的同时,心里被满足填满了。 “养孩子可不就是这样?” 她揉了揉眼睛,这才觉得双眼的干涩感好转些许。 看来等会子,得滴眼药水了。 见墨晔满脸心疼,她便又笑了笑,“养孩子不就是这样?当初圆宝也是这样,我不也是一夜又一夜的熬过来的吗?” 否则,他以为圆宝就是这么自个儿长大的牙呀? 果真应了那一句——养儿方知父母恩。 不过她感恩的只是娘亲一人,云振嵩算个什么鸟? 她的成长过程中,从未有过他的参与! 倒也不是说他没有陪伴过她,而是没有他的“有效参与”! 否则,也不会任由陈氏对她“捧杀教育”,让她变成全京城最讨厌的人! “再等些日子,她长大一些就好了。” 闻言,墨晔沉默了。 他眼底的心疼和愧疚,却愈发的明显。 他从来不知,原来小孩子是这样长大的……孩子是长大了,母亲却熬成了白发。 每一个夜晚,孩子都在悄然长大,可母亲却也在悄然变老。 眼下满满吮!吸的不只是云绾宁的奶!水,更是她的精血,她的青春岁月! 墨晔咬着唇,脸颊绷得紧紧的,转过头不忍再看。 见状,云绾宁打趣儿道,“怎么?你眼下心里是不是在想着,若是你能给孩子喂!奶就好了?” 墨晔:“……” 方才他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呢! 但云绾宁问了,他自然不会承认,只眼神闪烁着转移了话题,“我只是想着,请个乳母照看满满,你也要轻松一些。” 当初想要个闺女,掏心挠肺似的想。 可如今闺女出生了,他却又后悔不该要孩子。 尽管他一心想着,闺女出生后,他会好好照顾宁儿和孩子,将当初亏欠她和圆宝的、十倍百倍的弥补回来! 却似乎忘记了—— 就算他再如何照顾好云绾宁和孩子,有的事情只能母亲来做,不能假手他人。 墨晔愁眉不展。 他这一生,做过的决断几乎都是正确的,而且下了决断后便从未后悔。 可这一次…… 他看着云绾宁憔悴的面容,不禁在心里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位合格的丈夫、一位称职的父亲! “不必了!这种感觉虽然很累,但是我乐在其中。” 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云绾宁摇头轻笑,“你看,一个孩子从小到大,便是从在怀中、到可以满地爬,再到可以满世界的跑了……” “都是我们亲自照顾着长大。这种成就感与眼下的疲惫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喜欢孩子,喜欢与他的孩子。 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有了满满。 “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我觉得这很值得。” 若是在二十一世纪,还可以给孩子喂奶粉。 但在当下,若她不愿意给孩子哺乳,便只能请个乳母了。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吃别的女人的奶…… 两人正说着,如玉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了,“主子,王妃,听说西郡那什么胖公主撞墙自尽了!眼下西郡帝后正在找百里太子讨要说法呢!” 许久没有听到如玉的声音了。 眼下再听他在门口回话,云绾宁也愣了一下。 她回过神来,“什么?” 赫连婉儿撞墙自尽了? 是了! 百里长约和墨飞飞成亲已有几日。 这几日,西郡帝后他们一直被请(关)在驿馆休息,未曾离开半步。 而百里长约倒也沉得住气,一直没有去解决这件事。 眼下事情闹大了,云绾宁不禁替他捏了一把汗! 毕竟闹事的人不是寻常之辈,而是西郡帝后啊! 这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战火! 如今北郡内乱还未彻底平定,若再引起两国交战,只怕到时候百里长约会手忙脚乱! “赫连婉儿眼下如何了?” 云绾宁赶紧问道。 如玉站在门口环着双臂,一如平日里的吊儿郎当,“能有什么事?王妃,您怎的还担心那胖公主?她那是自找的!” “她倒也没事。” 他揉了揉鼻子,“听说,把柱子都险些撞断了,也没有把她自己撞晕过去……” “更不说撞死了!这简直就是讹人么!” 如玉替百里长约打抱不平。 云绾宁:“……” 撞墙自尽,能把柱子撞断都还没有撞晕过去…… 这西郡公主,果然是个人才! 她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儿呢,“赫连婉儿莫不是练过铁头功?” “岂止练过练头功?她那是练过厚颜无耻脸吧?” 如玉轻嗤一声。 云绾宁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你小子可以啊!这是跟子鱼待在一起久了,学到了他的毒舌?” “属下这是替百里太子鸣不平呢!” 如玉轻哼一声,“还有九公主!” “我们家九公主与百里太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那西郡公主突然横插一脚,那不是王妃您常说的小三儿么?” 云绾宁轻咳一声,“现在情况怎么样?” 百里长约折了腰,不便出面。 百里行又还昏迷不醒。 她和墨晔也是外人,不好插手西郡和北郡之间的事儿。 既然西郡要把事情闹大了…… 她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