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绝对不可能是想赶我们走,倒像也是想支开我们。” 墨晔分析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周莺莺与墨飞飞,将声音压低了一些,“伯父说,他已听闻父皇派人去接云汀兰回京。而此次云汀兰,也是高调回京。” 这件事云绾宁倒是还没有听说过。 她是听周莺莺说过,墨宗然要接云汀兰回京了,不过时日未定。 没想到这么快,墨宗然就已经派人去接云汀兰了? 想来也是—— 周莺莺在京城时,便已听闻此事。 她从京城来北郡,如今已有二十来日的功夫。 墨宗然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 既然已有决断,便肯定会早日施行。 那么如今,墨宗然已经派人去接云汀兰回京,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让云绾宁惊讶的是,这事儿他们都还没有听说过,百里行作为北郡皇帝、还是个日日躺在床上养病的他国皇帝,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云绾宁心下觉得蹊跷。 墨晔显然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大对劲。 “宁儿,你应当也想到了什么不对之处吧?” “嗯。” 云绾宁轻轻点头,“虽说我不太赞成伯父的做法。但既然他已经决定了,咱们自然不好多言。” 在她看来,百里行也的确是想支开他们。 不论是因为云汀兰,担心他们在京城处境艰难,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比如……想支开百里长约,是为了保护他?! 这些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云绾宁收起眼底的复杂,抬眼看向墨晔,眼中已然多了几分泪光,“既然伯父都这样说了,那咱们便即刻启程吧,我不想再多耽误一秒了!” 天知道,得知宋子鱼出事那一刻……她到现在都还惊魂未定。 虽说方才面对墨飞飞他们时,云绾宁瞧着脸色平静,不慌不忙。 实则,她一直心神不宁! 就仿佛,方才被吓得魂飞魄散之后,到现在仍是三魂丢了一魂的状态。 云绾宁不禁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墨晔的衣袖,咬着唇哽咽着说道,“子鱼他,绝对不能有事!” 绝对不能! “我明白。” 墨晔将她搂进怀中,轻抚她的后背给她力量与安慰,“宁儿,我向你保证,子鱼一定不会有事!我们一定不会让他有事!” 说罢,他松开云绾宁,对墨飞飞沉声说道,“立刻回去拾掇你们的东西。” “长约与我们一同回京。” 方才还在因为去留的问题犹豫不决的墨飞飞,顿时松了一口气。 “知道了,七哥哥。” 墨飞飞擦了擦眼泪,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周莺莺站在一旁挠了挠头,“那个,我刚来没几日,也没带什么行李。” 就连她眼下穿的衣裙,都是昨儿个才新做的。 “我就没什么好收拾的了,我来帮你们一起收拾吧。” 云绾宁没有拒绝。 她先是派人去告知百里露露和小十七,他们回京的消息,让他们各自珍重。 而后,又派人去给百里行送药方。 最后,才抱起满满,牵着圆宝从殿内出来。 圆宝早早想回京城了。 可眼下走得这般仓促,他又有些不舍,“娘亲,那皇爷爷往后怎么办?师父跟我们走了,北郡这边谁来打理呀?” “还有小十七,他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京城吗?” “露露姑姑怎么办?” 圆宝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云绾宁满脑子都是宋子鱼的病情,哪里还有心思回答圆宝的问题? 瞧着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墨晔这才轻轻摸了摸圆宝的脑袋,“圆宝,别吵着你娘亲了。她这段时日没有休息好,让你娘亲清净清净。” “另外,小十七到底是北郡皇子。” “他不可能时刻跟咱们在一起。他日渐长大,肩上也有属于他该挑起的担子。” “就如你一般。” 他低声说道,“为父知道你不舍。但咱们身份不同,总有分别的那一日。” “不过你也不必灰心,山水总有重逢日。” 墨晔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你与小十七,不过是一段时日不会再见,但仍可书信往来。为父相信,即便是许多年后,你们俩之间的兄弟情感仍旧不减。” 圆宝本就聪明异于同龄孩子。 眼下听墨晔一通开导,他便也乖乖地点了点头,靠在云绾宁身边没有再说话了。 圆宝抬起头,看着自家娘亲神色不济,心下也有些心疼。 不到一个时辰,马车便已经启程出了皇宫。 直到上马车时,百里长约也还未醒来。 秋意亲自驾车,车中是百里长约与墨飞飞。 一共三辆马车,云绾宁一家四口一辆,墨飞飞和如烟一辆,百里长约与墨飞飞一辆。 出了宫门,也不见百里露露前来辞行。 云绾宁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看来这个丫头不只是与他们不是一条心,甚至早已与他们背道而驰! 她心下这般想着,殊不知他们刚出城门,百里露露却已经登上了城墙目送他们远去。她眼中含泪,双手紧紧抓着城墙,无声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宁姐姐,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但是……” 她瘫坐在城墙上,靠着墙头像是被人抽走了浑身筋骨似的,毫无力气,“我也是身不由己!” “宁姐姐,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再见,你还能待我如从前!” 百里露露捧着脸,低声痛哭。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 此人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真容,只能依稀看出那双眸子中盛满了阴冷。 他周身萦绕着阴寒的气息,硬生生让这还不算冷的秋日,多了几分凛冬的冰冷刺骨! “哭什么?” 他冷笑着,“如今他们走了,你我才能放得开手去做,不是吗?” 百里露露听到这道声音,下意识被吓得身子一僵,仿佛被寒冰给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