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子鱼不让我告诉你。” 只听这话,云绾宁便知道宋子鱼果然还有事瞒着她! 否则,她怎么会不知道,宋子鱼到底是什么时候伤成了这样?! “什么事?” 她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就怕玄山先生一开口,说出的话是她无法承受的事! 玄山先生欲言又止地看着宋子鱼一眼,半晌到底是低声说道,“其实子鱼在南疆的时候也受伤了!还被蛊毒反噬。” “为了不让你们担心,他一直咬牙强撑着。” 闻言,云绾宁脸色一变,“怎么会这样?!” 难怪宋子鱼从南疆出现在北郡后,她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可她对蛊的了解,甚至还不如圆宝,当时并未发现宋子鱼到底哪里不对。 后来还是圆宝说,发现宋叔叔好像身上也带着蛊的气息……想起那一天夜里,宋子鱼用蛊传信,被圆宝给发现了。 云绾宁当时也只觉得,宋子鱼本就无所不能,即便是能操纵蛊,倒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眼下才知,那会子他们竟是没发现宋子鱼受伤! “我……” 云绾宁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她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都怪我!是我后知后觉,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子鱼受了重伤!” “倒也不算重伤。” 见她内疚自责,玄山先生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语气多了几分宽慰,“你也不必内疚!这事儿也不怨你。” “子鱼虽在南疆受伤了,却也不是什么重伤!只是因着先前病根未消,又远在北郡,所以才承受不住愈发严重。” 就算从前宋子鱼游历四国寻药,却也会在固定的时间内回云雾山,在寒池内好好地养养身子。 这一次事情太多了,他一时间没能及时赶回来…… 所以,才会承受不住! “还有,在北郡的时候,圆宝被南疆的人给盯上了。” 玄山先生又道。 云绾宁彻底变了脸,“什么?!” “宁丫头,你也不必惊讶,还好圆宝没什么事。” 玄山先生拽着她的胳膊,让她坐下说话,“蛊王在圆宝体内吧?” 这事儿,云绾宁没有给玄山先生说起过。 但是当初,圆宝关于南疆蛊毒的一些事儿,都是玄山先生教给他的……那会子也不知道圆宝有没有告诉玄山先生。 总之,眼下他是知道了。 方才他虽是在询问,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云绾宁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对。” “那就是了。” 玄山先生若有所思道,“子鱼说,南疆的人暗中盯着圆宝。许是忌惮他体内蛊王的存在,因此并不敢轻举妄动。” 云绾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照着玄山先生这意思,南疆的人是被蛊王给吸引来了北郡。 而又忌惮蛊王,所以不敢对圆宝动手,只敢暗中盯着! 想到这里,云绾宁不禁有些后怕。 对于蛊毒…… 她的确并不擅长。 倘若圆宝那会子当真出了点什么事的话,又该怎么办?! 树大招风! 圆宝因为体内的蛊王险些出事,却又得蛊王庇佑……一时间云绾宁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子鱼之所以坚持到那个时候突然回京城,也是因为圆宝解除了危险,所以才突然离开的对吗?” 她小声对玄山先生问道。 “对。” 玄山先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北郡事多,你们也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子鱼一直默默的保护圆宝。直到南疆的人离开,他才匆忙回京。” 想起宋子鱼回京的那天夜里…… 玄山先生也是一阵后怕! 好在他们师徒二人有心灵感应。 否则,若是当时他再晚一步…… 只怕鱼鱼的命就保不住了! 每每回想起那天夜里宋子鱼满身是血的样子,玄山先生便忍不住揪心,“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如今,咱们尽全力保住鱼鱼便是。” 他道。 “如何保?” 云绾宁只懂医,却不懂他们那些个什么“三界法则”。 玄山先生的意思是,宋子鱼如今情况特殊,非人非神更非鬼。 要救他,云绾宁也是满心茫然! “宁丫头,要救子鱼,只能靠你了!” 玄山先生并未明说。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也突然变得复杂沉重起来,“具体怎么做,我也教不了你。但如今能救子鱼的,只有你一人!” 这句话,玄山先生说了两遍。 意思尤为着重突出! 云绾宁拧着眉,喃喃自语,“只能靠我?” 可是,就连玄山先生对宋子鱼的情况都是束手无策,只能换命来保他无忧。 她,又能做什么?! “今日之后,子鱼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玄山先生咬着牙,双腿有些虚软地站起身来,“这半个月时间,你若是想不出救他的法子……即便是把我的命全给他,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他呀!” 说罢,他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又脚步一顿,“宁丫头,你也不必内疚自责。” “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与你无关。” “或许……” 玄山先生转头看了她一眼,低低地说道,“或许是子鱼前世欠了你什么,所以这一世因你而生,也终将因你而死。” 他发现,宋子鱼此生好像是来偿还对云绾宁的债,又像是报恩。 恩怨偿清,一切纠葛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这都是命,怨不得任何人,咱们尽力而为、顺其自然便是。” 人,怎能胜天? 他转身出去了,再没有回头。 瞧着玄山先生苍老的背影,云绾宁死死地咬着唇,双手也紧握成拳。 想当初刚认识玄山先生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位潇洒的老神仙。 可才不到两年时间,他的背影居然就已经驼了,有了一位寻常老者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