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晔侧耳一听,唇边露出一丝笑意,“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话间,他推开房门,牵着云绾宁走了进去。 只见百里长约坐在床边,双手抓着宋子鱼的衣袖正在哭诉什么。而宋子鱼靠坐在床头,脸上神色是云绾宁熟悉的清冷,与世无争。 似乎任凭百里长约哭唧唧,他也能无动于衷似的。 见他果然好好儿的,云绾宁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她走近,先是给宋子鱼诊脉,查看他的情况。 不得不说,那几味药服下后,宋子鱼的身子当真是在以神速恢复! 这两日,云绾宁也明显感觉自己的身子骨好转许多。 至少没有前几日的丢三落四与记忆混乱、浑身酸痛的问题了。 她放下心来,这才转头看向百里长约,“哟,这是怎么了?瞧着眼睛都哭肿了呢!你可是堂堂北郡太子,怎的哭成这样?” “怂不怂?被人看了去,你北郡太子的威名还要不要了?” 百里长约一噎。 他哭唧唧的模样被谁看了去就成。 因为,别人不敢笑话他啊! 但被这个女人看了去…… 他后半辈子,就别想要什么“威名”了! 呜呜呜在云绾宁面前,他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威名! “威名又怎么了?这玩意儿能吃吗?能帮我守住媳妇吗呜呜呜……” 说着说着,这厮一头扎在宋子鱼手臂上,不但将他的衣袖哭得湿了一大片,甚至还抓着他的衣袖当锦帕,毫不客气的擤鼻涕! 宋子鱼低头看了一眼湿漉漉脏兮兮的寝衣,眉头拧了起来。 他抓着百里长约脖子后面的衣襟,将他的大脑袋提了起来。 那一脸嫌弃的样子,让他身上那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消散了几分。 见状,云绾宁一乐,“原来你在子鱼面前哭诉,是因为飞飞的事儿呀?” 宋子鱼这才点了点头,“哭了快一个时辰了。” “也亏得是你!换做是别人,谁能忍受他哭一个时辰?” 大清早的扑在别人床边哭,多晦气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哭丧呢! 云绾宁翻了个白眼。 “换做是别人,本宫还不乐意在他面前哭呢!” 百里长约轻哼一声,反而傲娇上了。 宋子鱼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你以为,会有人有机会在我耳边哭一个时辰?” 只一句话,就把百里长约给问住了。 “宋子鱼,我看你是又活蹦乱跳了吧?这么快就拆我的台!” 百里长约一脸不忿,“早知如此,我就该让你变成一条死鱼,不守着你那么多个日夜了!” 许是宋子鱼好转了,因此几人心情都格外轻松,又恢复了从前的相处模式。 这样真好! 云绾宁眼带笑意,“长约,我不是替你出了主意吗?怎的眼下你还在子鱼面前哭?” “没用啊!” 百里长约瘪着嘴,“但凡你出的主意有用,我也不至于放下太子的尊严,来跟子鱼诉委屈了!距飞飞生辰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了。” “偏父皇执意要给她举办什么招亲选夫……我还能怎样?!” 他如今一口一个“父皇”喊得倒是亲热。 奈何,墨宗然不鸟他! “本宫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只为了挽回飞飞,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做?!” 百里长约眼下就像个怨妇似的。 还是喝醉了酒的怨妇。 云绾宁:“……那你去见母妃了吗?母妃怎么说?” 墨晔也挑眉看着他。 这件事,云绾宁还能发表意见,他便要“避嫌”了。 毕竟墨飞飞是他的亲妹妹。 墨宗然和德妃的态度也很明显了,分明是要给墨飞飞出气。倘若墨晔替百里长约拿主意,便等同于是“胳膊肘往外拐”。 如此一来,墨宗然肯定也会骂他是个小叛徒! 云绾宁则不然…… 如今这局面,也只能由她来从中缓和了。 “母妃?” 百里长约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母妃不敢见我。” “什么?不敢?” 云绾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宫里,还有德妃姐不敢做的事儿?! “你是不是说错了?母妃是不愿见你,还是不敢见你?” “不敢!” 百里长约气鼓鼓道,“母妃将我拒之门外,在门后警告了我几句。说此次一事父皇已经下定决心,饶是她也不敢违抗。” “所以,母妃不敢见我。” 云绾宁:“……发生了什么?” 在墨宗然和德妃之间,一向不都是智柏姐在上,墨宗然在下? 老父亲对她顺从多年,如今竟是老来翻身了不成?! “该不会是父皇给了母妃什么好处,所以母妃这一次站在父皇这边吧?” 如若不然,这件事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智柏姐怎会怕了墨宗然呢?! 云绾宁百思不得其解。 墨晔也表示很疑惑,“的确有意思。” “不知!” 百里长约一挥手,轻哼一声,“总之,我只能从门缝里看到母妃的脸。乍一看没什么,但我总觉得母妃的神色怪怪的!” 云绾宁:“……难道你不知,我们南郡有个规矩?” “什么规矩?” “不能从门缝里看人!” “为什么?!” 百里长约挠头表示不明白。 “因为……会把人看扁了!” 云绾宁一乐,“既然父皇母妃都不愿见你,那么,咱们势必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什么打算?” 百里长约立刻把耳朵凑近。 他昨儿夜里已经被墨宗然派人从未央宫赶出来了! 昨晚便是赖在宋府不走。 在没有得到墨宗然这位老丈人的原谅和承认之前,只怕他还得继续在宋府住下去。 “飞飞如今是什么态度?” 云绾宁问道。 “飞飞当然原谅我了!” 说起此事,百里长约忍不住挺胸抬头,一副“老子很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