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长约打算怎么办?你可知道?” 云绾宁收起心中的猜测,低声问道。 她话刚出口,怀中的趣儿不知怎的,竟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云绾宁只以为他是怕冷,便抱着他进了正厅。 正厅内,到底要暖和些。 可趣儿仍是抖个不停,不知是怎么了。 云绾宁揭开帽子,露出他那张皱皱巴巴的脸,语气难得柔和几分,“小家伙,你是怎么了?到底是怕冷,还是害怕?” “你放心,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说起来,对这个孩子云绾宁也很是同情。 都说这世上谁都有可能伤害孩子,但唯独母亲不会。 可偏偏趣儿是那个例外! 他所承受的一切伤害,都是来自他的亲生母亲! 虽说这孩子瞧着长得的确有些……不堪入目。 但云绾宁不是云汀兰。 她方才虽对云汀兰说,不会让趣儿好过云云。不过也只是为了吓唬云汀兰,让她离京后的每一日,都处于对趣儿的极度担忧与内疚之中! 云绾宁又怎会当真伤害这个孩子? 毕竟,她也是为人母,趣儿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趣儿虽长得有些丑陋,皮肤也皱巴巴地,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明亮极了! 换做是寻常孩子,若有这样一双明亮的眼睛,定是个好看的小子。 墨回锋长得不怎么样,可云家素来出美人。 就连云振嵩,如今虽上了年纪还成了个半身不遂的残废,那张脸却也仍旧儒雅。 此时,趣儿正怯生生地看着云绾宁,一双大眼睛内布满了惶恐与惊慌,瞧着像是害怕到了极点。 虽然只是个不满一岁的孩子…… 可他露出这样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云绾宁也多了几分心疼,“你可是饿了?还是怎么回事?想不想喝内内?” 不论是圆宝小时候,还是如今的满满。 只需“哇”的哭一声,云绾宁便知他们是想要什么。 是困了还是饿了,还是想要尿了。 她虽然也是母亲,却不是趣儿的母亲! 因此,面对这个陌生的孩子,她也摸不准他到底想要什么。 眼瞧着趣儿哆嗦的更加厉害了…… 这时,门口传来红柚的声音,“太子妃,小公子肯定是想尿了,让奴婢来吧!”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还带着几分明显的颤抖。 看向云绾宁的眼神,也满是惧怕。 云绾宁这才想起,方才云汀兰跪地求饶的时候,红柚也遭受牵连。因为她一脚踹飞云汀兰,红柚也被撞了出去。 然后,这丫头便躺在那一堆砖石中装死。 云绾宁也不是个傻子,自然看出来红柚是故意的。 不过,她今晚也并非 来找红柚的麻烦。 红柚虽然是云汀兰的人,可到底还有几分良心,平日里也不敢助纣为虐,被云汀兰欺负这么久,倒也是个可怜人。 因此,云绾宁没有拆穿,也没有责罚她。 甚至,并未让她跟着云汀兰一起去边疆搬砖。 云汀兰是去受罚,是去改过自新的,不配有丫鬟跟着伺候! “进来吧。” 见红柚紧紧地抓着衣袖,一身狼狈地站在门口,看向趣儿的眼神却是藏不住的关切。 云绾宁微微点头,示意她进来后,把趣儿递给了她。 红柚接过趣儿后,便低声哄着,抱着出去了。 趣儿也很快恢复了平静,没有再颤抖不止——可见,平日里趣儿是红柚带的更多,而且红柚是发自内心疼爱趣儿! 孩子的反应骗不了人! 这种时候,红柚应该也不敢动什么小心思才对。 云绾宁收回目光,远山这才走近,继续回答方才的问题,“主子,北郡太子只让属下传话给您,让你们别担心,他一切都好。” “至于北郡太子接下来会做什么,属下也不知道了。” “嗯。” 云绾宁没有再追问。 百里长约的性子,她是再了解不过。 这厮,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既然他让他们放心,想必百里长约心里有胜算,也早已有了计划。 就算他们担心,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眼下云绾宁更关心的,是宋子鱼何时醒来! 自从服下百里露露带回来的药之后,他的状态便是肉眼可见的、一日日的好转起来了,甚至脸色也已经开始红润。 只要他早早醒来,云绾宁心中的包袱就可以落地了! 她正想着,便见红柚抱着趣儿进来了。 她将趣儿交给云绾宁后,突然又一膝盖跪了下来。 “太子妃……” 红柚刚喊了一声,便已经泪流满面了,“太子妃,奴婢求求您了!您,您要打要杀就让奴婢来吧!小公子还小,是无辜的呀!” “求求太子妃放过小公子吧!” 她一边苦苦哀求,一边给云绾宁磕头。 她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连云绾宁也忍不住皱眉——还真是个实诚孩子! 谁磕头磕的这么响亮?! “求求太子妃,放过小公子吧!奴婢愿意用这条贱命,换小公子一命!” 红柚哽咽着,早已泣不成声,“奴婢知道,奴婢这条命不值钱!但奴婢更知道,太子妃不是云汀兰那般草菅人命,心肠歹毒之人!” “太子妃菩萨心肠,求求太子妃放过小公子吧!” 闻言,云绾宁垂眸看向怀中的趣儿。 方才云汀兰哭喊着求饶,他除了害怕的瑟 瑟发抖以外,便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惶恐无助。 而此刻,听到红柚哭着求她,趣儿小嘴一瘪,眼中已经含了亮晶晶的泪水。 只是趣儿不敢放声哭出来,小小的身子颤抖着,眼泪无声地落下。 看到这,云绾宁心下更加难受! 云汀兰平日里到底对这孩子做了什么呀?! 这么小的孩子,竟是连哭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换做是满满、瑶瑶她们,不管是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