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谢氏郎君笑着点头。
随即,他们中的一位想起了什么,目光直接锁定才刚将手中空荡荡杯盏放下的族兄弟。
“阿远。”他唤了一声,院子里一众谢氏郎君齐齐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里也都露出了明显的笑意。
倒是那位被叫到的谢远,迎着所有兄弟的目光,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
“阿远,方才那杯酒,是到了你面前的吧”
“是啊,阿远,那酒你取了,是不是诗赋也该有了”
谢远眨了眨眼睛,身影晃了晃,又晃了晃。
“我,我这是怎么了吗”
他木然一阵,似乎是终于感觉到了那种昏沉的难受,右手无力抬起,支撑在额角处。
好巧不巧,他左手右手,偏就捂住的两个耳朵。
“好困啊我,我不行了我先睡了,不不必唤我”
谢远这话说完以后,整个身体又是一软,竟就倚着旁边的院墙睡过去了。
一众谢氏郎君显然也明白这位族兄弟素日里的作风,见谢远借酒醉要躲过这一场诗赋,他们也不惊讶,仍旧在原本的坐席上坐得稳稳当当的。
“阿远族弟他不胜酒力,似乎是睡过去了,现在我们怎么办要叫醒他吗”
问是这样问的,但即便是说话的这个谢氏郎君,也没有任何要去叫醒谢远的动作。
笑话,都明知道谢远是在装睡了,他们又怎么可能只凭言语就叫得醒他
“叫怕是叫不醒的,便且让他睡吧,至于今日因为阿远族弟睡过去而缺失了的这一篇诗赋”
这位谢氏郎君特意停了停,目光看向睡得似乎人事不知的谢远。
“众兄弟就先给他记上,待日后,再着他补。”
一众谢氏郎君中,有几位很是迟疑。
倒不是觉得这样不行,而是
“阿远族弟会认账吗”一位谢氏郎君问道。
另一位谢氏郎君也开口“就是啊。阿远族弟他好像欠了很多次诗赋了吧往前欠下的那些可也从来没见他补上过。”
“往常那是因为我们都没有仔细跟阿远族弟计较,但这一次诸位族兄弟如何且另说,只我自己,是再不愿放过他去了的”
一众谢氏郎君听着这话,面面相觑片刻,终于有人犹犹豫豫地开口问“族兄打算如何不放过他”
院子里的一众谢氏郎君若有若无地瞥着溪流尽头的角落处昏睡不醒的谢远。
谢远仿佛仍是无知无觉,但这院子里的谢氏郎君没有一个会信他的。
“我闻说阿远族弟的书房里,藏有一架宝琴”那位谢氏郎君笑着问道。
其他的谢氏郎君也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尽皆倒抽凉气。
“这,是不是太狠了些”一位谢氏郎君问道。
其他的谢氏郎君也都暗下点头。
如今这院子里的谢氏郎君,都是在这阴世里一同相处了起码有十多年的族兄弟。谁又真的不知道谁
旁的不说,谢远爱琴这一点,是场中所有人都知道的。
族兄弟之间彼此开一些玩笑做个玩闹,本是平常,但若是将主意打到族兄弟的爱物上去,就未免过份了些
这时候的谢远似乎也睡得不甚舒服,皱着眉头蹭了蹭胳膊。
院子里的一众谢氏郎君齐齐抬眼看他,见他又睡了过去后,又都一怔,竟不知道自己是憋着一口气的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要不,还就是别阻止那位族兄了
大抵是被气糊涂了,好几个谢氏郎君面面相觑着,都看见了对方眼里不曾明言的动摇。
“你们都在想的什么呢”反倒是最开始提起谢远书房里那架宝琴的谢氏郎君守住的底线。
“我没想要拿阿远族弟的那架宝琴怎么样我是说,待我们下一次集会时候,得叫阿远族弟将他那架宝琴带出来,为我等弹琴助兴”
他将自己的主意明白说道出来。
院中一众谢氏郎君齐齐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样啊”
这些谢氏郎君面上看着似乎都是松了口气,但大抵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自己到底是惋惜多一点,还是轻松多一点。
那位提议的谢氏郎君噙着笑,望定他们这些族兄弟“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
迎着这位族兄似乎别有意味的目光,一众谢氏郎君齐齐笑开。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以为是什么。”
“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阿远他琴艺超绝,平常时候要听他演奏,总是难以如愿,这一回,可就由不得他了”
“不错,由不得他”
谢远仍自呼呼大睡,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晓。
“不过如果阿远他还是拒绝,那怎么办”一位谢氏郎君还是没能放心,问旁边的众兄弟道,“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