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的摆设上了”
近侍没有应声。
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并不需要他来搭话。
司马慎也是静默了许久,才将话题带回来,他轻声道“过得两日,孤将出宫,去往童子学,你且安排下去吧。”
近侍应了一声“是。”
“还有”司马慎似乎还想要再吩咐些什么,但他抬头,往司马懿那高原宫看了一眼,最后也只是道,“罢了,先就这样吧。”
近侍还是只低低应得一声。
司马慎没有再说话,整座宫殿空荡又静默,跟死地都没什么不同了。
待近侍终于从这一座宫殿中走出时候,饶是忠心如他,回头看向正殿的那一眼,也仍旧带出了抹不去的心有余悸。
但同时,与那惊悸相伴而生的,也还有悲戚与哀恸。
非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这一座宫殿的主人。
“殿下啊”
他低低呢喃一声,抬袖在眼角擦过,才寻了道路往外走。
他得去做事,只为他的主君
孟彰很是专心,所以剩余的时间门就过得很快。到学舍里散学的钟声响起时候,他才从诗百中清醒过来。
旁边王绅、谢礼、庾筱等一众小郎君小女郎们已经在各自的书童帮助下,整理好了自己案头上的东西,两两相伴着往外走。
大抵这些小郎君小女郎们都很知道适可而止,他们只询问过孟彰一次,便不再等他,自己与交好的同窗一道走了。
孟彰收拾好了案头上的东西,走出学舍,就看到守在门外的顾旦。
顾旦看见他出来,先是微不可察地打量了他一阵,确定他完好无事后,才缓和了目光。
“小郎君。”他迎上来。
孟彰点点头,领着他往外走。
“你在学舍里,可还习惯”孟彰随意地问,似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顾旦小小地笑了,却是点头道“托小郎君的福,诸位同窗对我很是照顾。”
顾旦这话是真的不打一点折扣的,说得很是明白,也很是自然。
孟彰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只道“是好事。”
顾旦也笑着,到身边的人渐渐稀少了,他才抓住机会低声询问孟彰道“小郎君,学舍里方才可是出了什么事”
孟彰摇了摇头“并无。”
顾旦飞快抬起目光看他一眼,眼中全是不信。
孟彰就又笑了“四位先生都是磊落君子,又有诸位学监看顾,学舍里能出什么事”
顾旦听明白了,他微微点头“那就好。”
说过这么几句话后,顾旦也就不说话了,他一直将孟彰送到马车处。
孟彰上了马车,却拉住车帘,探身跟顾旦道“多谢你了,你且回去吧。”
顾旦笑了笑,往后退出了一段距离。
孟彰看着他,忽然又问“童子学里诸位先生授讲的内容似乎与太学里的各位先生颇有些不同,你今日可还习惯”
顾旦点了点头,虽看着平和,但实则内中另一丝隐藏得很好的傲气。
“还好。”
孟彰也就笑了“这就好。若是有哪里不习惯的,你且尽管开口。旁的还罢了,只书这一样,我手里还是有一些的。”
顾旦笑着颌首。
孟彰这才放下车帘,回到车厢里坐好。
车夫对站在旁边的顾旦微微颌首一礼,便就扬起长鞭,驱使着马车汇入车流之中。
顾旦立在原地,看着马车远去,直到马车消失在视野里,他才转身,缓步往太学里走。
“听说,太子殿下近日,将要驾临我太学呢。”
“怎么你想要拜主了”
“不可以么”
“可以当然是可以的,但你难道没听说,太子殿下来我太学,为的可不是旁人,而是童子学里的孟彰”
“孟彰哼,一个小小的童子而已。”
顾旦脚步不停,却抬起目光,往那个说话的太学生员看了过去。
那太学生员眼底虽有些不忿,却无怨怼之气
他收回了目光。
“也只是现在而已。你没有听说过吗这位孟氏阿彰,天资聪颖至极,遍数整个帝都洛阳都是有数的他的成长时间门,怕没有你所想的那样长。”
“那又如何现在他不是还没有成长起来吗我就不信,从现在起到他真正成长起来,我都还没能站稳脚跟”
“哈哈,这倒是”
“再说”
“嗯”
“未来帝朝中枢的九卿尊位,也不是我们能够奢想的”
听到这句话,交谈中的另一个书生不由得沉默了。
“帝朝中枢没有我们的位置,但各处封国却未必。天下封国那么多,谁就能说,我们不能成为其中一个封国的相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