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顾旦想要从孟彰这里得到更多的重视与机会,能展现给孟彰的,就只有他的能力。
揣摩人心、捕捉信息与痕迹的能力。
孟彰暗下摇头。
这些都还太早了。
顾旦学问未足,还需要继续专注学习。再有,就算他真正投到了孟彰手下,孟彰这里也未必能有他想要的东西。
上首的先生此时已经清了嗓音,开口宣讲了“今日,我们开讲的,是大学这一篇。诸位生员,且静心听讲”
童子学学舍里的课程正式开讲时候,邻近的西厢房里,也有一位太学生员走了进去,跟顾旦这些太学书童开讲课程。
顾旦收敛心头所有杂思,认真听讲,全然没有再惦记方才的那件事。
这不是就说顾旦不重视孟彰的回答,而是,他已经习惯了尽人事听天命了。
决定权从来没落在他手上,他能做的,只是尽全力去抓住每一个机会。而在机会真正落到他头上来以前,他只会更用心去学习、去沉淀,好不断抬升他的能力。
他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而已。
阴世孟彰在童子学这边正式开始上课的时候,阳世里,孟显也终于饱睡一场醒过来了。
他一面洗漱,一面问侧旁的女婢“旁边的两个院子里,可都有动静了”
被孟昭分了好些卷宗过来的孟显固然忙碌,但更忙碌的,却还是孟昭自己。至于孟蕴
她时常熬夜点灯揣摩药理,晨起也就很有些拖沓。
孟显都习惯了。
侧旁的女婢听得问话,微低头将软帕送上,然后才退后一步,回答道“仆听闻,大郎君与大娘子也都已经起了。”
孟显点头,笑开“那就好。”
他琢磨了一阵,不知道是该在稍后给孟珏和谢娘子晨昏定省时候提起孟彰的事,还是索性不告诉孟珏与谢娘子,只他们兄妹三人自个商量着决定。
到得他去了正院正房跟孟珏、谢娘子他们一道用早膳时候,孟显却是不再犹豫了。
尽管不太明显,但孟显还是发现了孟珏与谢娘子的倦怠。
“阿父,你稍后还要去阿爷那里吗”孟昭在问孟珏。
孟珏点头“要去的,那府上昨日里就来传话了,说才刚送过去的那份关于族中护持禁制的卷宗,似乎还有些疏漏,要我过去仔细说说。”
孟昭皱眉“真是阿爷的意思”
而不是宗房那边在借机搅事
孟珏明白孟昭话里未曾明说的言语,他摇头“不管是不是,这事情到底关乎我安阳孟氏一族的安危,他们这般小心谨慎才是对的。”
孟昭的眉头仍然紧皱着。
孟蕴一面听着,一面亲自从侧旁的女婢手里接过汤盅,将一碗碗的汤水舀出,分别送到孟珏、谢娘子、孟昭、孟显面前。
见得这汤水,饶是孟珏和谢娘子,都不由得沉默了一瞬。
孟昭也尚且还能稳得住,但孟显的脸却控制不住地发绿。
孟昭偏头,目光在孟显面上转过,然后停住。
尽管他还是没有开口说话,更没有任何的表示,但孟显已经领悟到了他的提醒。
抬起目光,孟显就撞上了凝望着他的孟蕴的视线。
女郎面上还带了一点柔和笑意。
“二兄,怎么了不想喝”
孟显将苦笑隐去,只摇头“没有的事,我就是想着,今日晨早的这碗汤,似乎有些不同”
孟昭听得,也往面前摆放着的汤碗看了过去。
果真不太一样。今日晨早的这碗汤,汤色比起昨日里的要更清澈了些。
但即便如此,孟昭也好,孟显也罢,却是谁都没觉得欢喜,反而还更觉出了几分苦涩。
孟蕴这小女郎却是在汤药这一道上别有资质,但她的资质却表现得很是离奇。
经她之手熬住出来的汤药,越是效用显著的,汤色就越是混浊暗沉,味道也是越发的离奇。
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孟蕴熬住出来的汤药,要么药效,要么卖相,要么味道,总有一样是要损失出去的。
就没有过两全的情况。
而现在摆放到他们面前的这一碗汤水,卖相竟然胜过了昨日
这意味着什么,哪怕孟蕴没有特意跟他们提起,孟昭、孟显两个也完全明白。
被牺牲的,必不会是药效。
真要是药效有差,孟蕴都不会送到他们这里来。所以,被牺牲的,也就只有味道了。
想明白这一点,孟昭的脸色都在摇摇欲坠。
尤其,他察觉到孟显、孟蕴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大兄怎么说”孟显竟然还在问他。
俨然是要将他拽过来当盾牌阻拦孟蕴。
孟昭暗叹了一声。
谁让他是长兄呢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