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
郁垒叹了一声,又对孟彰道“所以阿彰,在陆判跟你正式道歉以前,我们想先为他向你求情。”
神荼也点头。
“陆判他确实冒犯了你,但他也是为了酆都,为了我们这一众兄弟”
孟彰脸色微动,又觑了上首的陆判一眼,冲两位门神点头道“我知晓了。”
再如何,酆都也是阴世天地的一方豪强。想要进入酆都,确实该要有一番审核。
陆判唯一做错的,是未曾事先告知,也未曾划定下界限
孟彰垂落目光。
虽然,哪怕陆判样样都做到了前头,没有一丝错处,以孟彰当前的手段,结果其实亦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归根结底,仍然是他的实力问题。
孟彰正自思量间,审判殿中又是一声响亮鼓声传来。
他收摄心神,抬头看去。
紧随着鼓声的,是一片整齐的震地声。
手握龙虎杖立在审判殿大殿中的那两列阴卒,却是同时将手中的龙虎杖重重贯在地上,气沉丹田,吐气如虎啸龙吟。
“威武”
陆判也从座中站起,转身向着审判殿主位大椅上肃然拱手而拜。
“请阎君升殿。”
一拜之下,审判殿后殿处有一片清且正的黑暗悄然蔓延,无声无息间,将整一座大殿都给笼罩在其中。
座中所有人,包括诸多阴神,包括王璇等一众高门梁柱,包括玄洞这些道门各法脉的传人,也是尽数从席中走出,躬身作揖而拜。
“我等拜见阎君。”
烛火从黑暗中燃起,照亮了这一寸之地。烛火之中,仿佛有灯油噼啪,再听又似是油锅在咕噜作响。
孟彰未曾贸然抬眼,望入那片黑暗之中,但也在昏黄的烛火边沿处,隐隐约约窥见了一十六方阴域。
不必他去寻找记忆中的传闻,一个名号便已经随着那降临的、弥漫的、扩张的道则法理,清晰地映照在他的心头。
十殿阎君中的第九殿阎君,平等王。
平等王从后殿中走出,从那黑暗中走出,从那烛火中走出,从那扩张、显化的一十六方小地狱中走出,拾步走上台阶,来到了主位的那座大椅之前。
祂转过身来,俯瞰下首一众拱手作揖的阴灵。
祂望见陆判,望见贯着龙虎杖的一众阴卒,望见郁垒、神荼等阴神,也望见了孟彰、王璇等观礼者。
祂转身,在大椅上落座。
那一顷刻间,整个大殿似乎都在轰鸣。
那是道则与法理的轰动,也是天地的激越。
只可惜,对于那封锁整个天地的禁制来说,这样的轰动与激越,不过是一片陡然掀起的巨浪。
纵有倾天之势、覆天之意,亦是枉然。
它终会在一层又一层的消解中被卸去,回归那死寂、僵硬的沉默。
阵禁更上方,有目光落下。
明明轻似无物,却似乎能够覆压天地。
“这是那些阴神们的又一次尝试”
“该是吧。”
“这一次”
“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才想要撒手你们真的要让那些阴神们掌控阴世天地的权柄”
“阴世天地自然演化的阴律虽然很是苛刻,不合我等世情,但不得不说,阴律有它存在的必要”
“你那一脉的儿孙已然败落,隐没在黔首中不见荣华,你自然是能够将这话说出口的,但你可别忘了,这些阴神一旦正位,收拢他们的权柄,旧事清算,因果清算”
“你觉得你真的能逃得过去”
“逃得过、逃不过,单只看个人本事,倒不用你操心,你既有闲暇,就还是多操心操心你的那些儿孙吧”
“你”
“行了,都莫要再吵了。要补加封锁的,就继续补加封锁吧,不想要再继续下去的,也莫要再在这里搅扰,安安静静地看只不过”
“你等可都要做好准备。”
“那些阴神归来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近似叹息一般的声音落下以后,再没有争执、对峙的嘲讽声响起,这一片高远空间,尽数安静了下来。
只有那道则法理仍在震荡,只有那天地仍在激越,只有那禁制始终沉默。
散在阴世天地里的诸多阴神也是回转目光,遥遥看向了帝都洛阳的那一处宅邸。
“这一次仍是失败了。”
“不意外,毕竟那封禁还很牢固得很”
“可是,那封禁连一点动摇都没有”
“这一场审判不过才只是开始,都还没有发力,你居然就已经想要动摇那片封禁了你竟是想得这样好的吗”
“我这不是想着我酆都终于震动审判道则了吗”
“这也才刚震动而已,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