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始终热闹。
如斯冷寂、如斯热闹,却都未能洗去属于过往孟蕴的惦念与眷恋。
也所以,孟婆在意孟彰。
很在意。
所以,司马慎暂且还不能出现太大的问题。
阿彰还没有长成。
他需要时间。
修行的事情,或许确实讲究缘法,但却是绝对不能急的。
每一步,都得稳稳当当地走过去,才能走到最后。
也只有阿彰稳稳走过来,他才能再走到祂面前
孟婆垂落目光,看着孟彰趴伏在矮几上熟睡的模样,又是笑了笑。
祂伸出手,在前方轻拂而过。
无形的力量将孟彰抱起,让他平躺在马车车厢里。
马车车厢的温度自然而然地调整,停在最适合睡觉的那个状态。
这是安阳孟氏为孟彰特意准备的马车。
车厢里的空间自然是宽敞,布置自然也很是合符孟彰的喜好。
但,如今孟彰那小小的身体躺在这样宽敞的马车车厢里,却将这种反差展现得淋漓尽致。
太小了
孟婆的手往前又探出了一小段距离,可也仅仅只是一小段距离。
祂停了下来,向前探出的手再未能往前送出一丁点空间。
不是这方天地在阻拦,不是这条星河发带支撑不了祂的动作,而是,孟婆自己。
是祂自己,在畏怯。
“阿彰”马车车厢里,只有祂的声音在回响。
不过祂的声音也只在这车厢里回响,其他人,哪怕是将力量印记留在这马车车厢厢壁里的那些阴神们,都没能听见这些话。
“阿彰,那几年的磨难,是果,也是因”
“但这些因与果之中,确实有几分,是因为我的缘故。”
“你”
“会恨我吗”
没有人应答。
因为没有人能听见,而能听见这句话的人,又正在沉睡中。
这些话语落在他的耳边,刻在岁月里
或许,待到孟彰修为足够,再回首往昔,该是能破开岁月的迷雾,在潮水中拾起这一段过往,听见他阿姐在这一刻间流露出的脆弱。
孟婆毕竟是孟婆,哪怕祂曾经是那个欢快聪敏的小娘子,祂如今也已经成为了祂。
不过少顷,那些流露而出的情绪便已经隐去。祂的手自然而然地又往前递送出一点空间。
只是这一点空间,就越过了星河发带与阴世天地的阻隔,直接出现在阴世天地之中。
然而,孟婆的手指没有直接触碰到孟彰的眉心。
它停在了孟彰眉心前。
略停一停后,那手指方才再次轻拂而过。
或许是道则,或许是法理,在这一片小小的车厢空间中,不为任何人所知地崩解、调整又重塑。
终于,有一片薄薄的无形网络出现在孟彰左近。
孟婆将手指收了回来。
那一片薄薄的无形网络便陡然扩散,将整个车厢空间都给占据了。
孟彰眉眼再次舒展。
他睡得更沉了。
孟婆看着熟睡的孟彰片刻,收敛起那自然而然出现在面上的笑容。
祂偏转过目光,看向车厢厢壁里的那个酆都梦道法域。
有些事情,该从最开始的时候,就要做好准备。
祂抬手向孟彰招了招。
一缕孟彰的气机脱了出来,落向孟婆张开的手。
孟婆将这缕气机拿住,细看一阵。
在祂的目光注视下,那缕气机不住颤抖。
有什么东西从气机中抖出,又有什么东西从这方阴世天地中被抽取,填入到这一缕气机之中。
待到这缕气机彻底安静下来时候,停在孟婆掌心处的它简直变换了一个样子。
更纯净,更透亮,也更广博。
它仍旧有着一个绝对的根基,却似乎能够包容万象,涵盖天地。
看到这缕大变样子的气机,孟婆满意地点了点头。
祂松开手,轻轻一推。
那缕气机便从祂手掌中脱出,飘飘荡荡地向着车厢厢壁而去。
气机落入车厢厢壁,投入酆都梦道法域中,轻而易举地占据了酆都梦道法域的绝对中枢所在。
原也该是这样轻易的。
毕竟这缕气机哪怕是被纯化、被补足、被升华,它也仍旧是归属于孟彰的,而这一个车厢厢壁里的酆都梦道法域
尽管内中支撑整个梦道法域框架力量的,是诸位阴神盖在车厢里的神印,但各位阴神所以愿意盖下神印,目的就是为了护持孟彰的出行,为他添加一道防护。
此刻的祂们没有恶意,自然不会阻拦孟彰的气机入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