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必定会发生变化。”
“孟彰是个有自己主意的小郎君,不论是人情还是世事,他都有他自己的判断,轻易不会被旁人的言论和想法给动摇乃至左右。”
谢远声音甚为平静,就像是说道着一个众所周知到底事实。
不是像,他就是。
谢尚多看了谢远一眼。
谢远回望过去,一点也不觉得他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或许是因为谢娘子,或许也是因为我陈留谢氏的诸位郎君,更或许就是因为我陈留谢氏的过往行事,阿彰他对我陈留谢氏的印象,其实是远胜于这帝都洛阳里的诸多世家望族的。”
对于谢远的这一个说法,谢尚很是认同。
只看孟彰抵达帝都洛阳以后的动作,就不会有人去怀疑孟彰的这份态度。
“但再良好的印象,也经受不住多次的动摇。”谢远道。
“如果你真没有说明这枚通行符牌所代表的意义就直接将它送到阿彰手上”
谢远抿了抿唇,才继续道“阿彰一定会怀疑你,怀疑陈留谢氏。”
谢尚也已经想明白了些。
这会儿他就将谢远的话头接了过来。
“未必就是怀疑我、怀疑陈留谢氏对他的用心,但一定会怀疑我们的能力。”
以这一枚通行符牌在陈留谢氏内部的品阶,它一定不可能只牵涉到谢尚。
从陈留谢氏的当代族长到谢诚这些旁支族老,再到谢尚这样的旁支郎君,都在这枚通行符牌的链条里。
这样一枚不该出现在他手上的通行符牌,却被谢尚随手送到了他的面前
细细一思量,出问题的难道只是谢尚吗
不,是这枚通行符牌链条里的所有人。
陈留谢氏一族,上到陈留谢氏在阴世天地里的当代族长,中到谢诚这样的旁支族老,下到谢尚这样的旁支子弟,全都是旁人棋局里的棋子,任旁人摆弄。
似这样的一个世家望族,真的有能力,成为孟彰在这帝都洛阳里的唯一盟友
“对方想动摇的,不只是阿彰,应是还有你我,还有谢郎中乃至是族长”
想到自己方才对谢诚陡然变化的态度,谢尚又道。
谢远不意外谢尚能够醒过神来。
“他这一手针对的,其实不是阿彰,而应该是我陈留谢氏。”
毕竟,一个家族真正的困境与危机,绝大多数都是从内部开始的。
谢远只问谢尚“这件事,是你往上通报,还是我来”
谢尚完全没有犹豫“我来。”
他迎着谢远轻松不少的目光,道“这件事的真正着力点,是我。”
“且我心中还为此存了些嫌隙”
“自当该由我来亲自梳理。”
谢远笑了笑,身体放松了些。
“那就交给你了。”
谢尚点头,直接起身令管家给他套车。
出现在大门外的管家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谢尚、谢远两位谢氏郎君的情绪,他也不敢多说什么,直接躬身应声,便下去准备了。
谢尚坐上马车往谢诚府上去的时候,谢远也上了他自己的马车。
此时天色已晚,谢尚又有要事需要处理,他自也该回转他自己的府邸。
嗒嗒马蹄声踏破深夜里的静,却没能影响到谢远的思绪。
所以,会有人这么对陈留谢氏出手,是因为不愿意看到陈留谢氏真跟孟彰联络起来
孟彰背后有酆都诸位阴神,自身资质超卓,当此之势,显然是没有什么人能够将他拦下来的。
这个年岁尚且不足十岁的小郎君,日后必定是镇压一方的巨擘。
他们能容忍安阳孟氏跟孟彰联络有亲,因为孟彰他姓孟,是真真切切的安阳孟氏郎君,也因为安阳孟氏的根底太薄,它想要壮大,需要时间。
何况,安阳孟氏未必就不能让孟彰的崛起速度放缓放平。
但陈留谢氏,不行。
陈留谢氏在帝都洛阳的诸世家望族中本来就很不差的,再得了孟彰这个契机,它壮大膨胀的速度,只怕比安阳孟氏来要来得恐怖。
倘若放任陈留谢氏跟孟彰不断加深彼此的联结,那不论是陈留谢氏,还是孟彰,恐怕都不再是他们能够压制得住的。
且莫要忘了一点,现下帝都洛阳里的各家顶尖世族,都正在被皇族司马氏有意无意地裹夹着,带入他们皇族诸多封王的争斗之中。
凭什么同为帝都洛阳中的顶尖世家望族,他们就要被皇族司马氏盯着针对着,而陈留谢氏却能够跟孟彰联络,隐隐搭上孟彰这一阵东风呢
想到这里,谢远闭了闭眼睛。
只怕今日里的这一件事,才不过是开始。日后相类的事情,怕是还会有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