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与否的平衡”
一众管事暗自咀嚼着, 心下都各有思量。
谢葛不急着继续,空出了一段时间来让自家这些同僚们整理自己的思绪。
“安分与否”一位管事左右看了看,跟侧旁的同僚们交换过一个眼神后, 重又回望谢葛,“你是准备要借这样一个机会,强行将局势给镇压下来”
另一位管事也沉吟着开口道“这事, 应该行不通的吧。”
局势的起落,从来不是某一件事就能够改变的。除非, 动用的是绝对的力量。
迎着诸位同僚的目光,谢葛缓慢摇头,开口道“只我们这一家之力,当然是不容易做到。可当今阴世天地里,真就只有我们一家,不愿意直接让那些暗流一时喷薄的么”
其他各位管事一时低头沉吟, 并不说话。
“现如今这阴世世道,着实混乱, 可正是因为混乱,才需要激起更多的风浪。”谢葛道,“唯有在激荡的风浪面前, 才能看清更多被收拢隐藏得极好的动作和态度。”
“郎主现如今还没有办法在这场浑水中搅动风云,所以我们不图这个。倒是我们需要小心, 莫要轻易让什么人将郎主给扯入漩涡之中。”
谢葛顿了顿, 提醒也似地道“诸位可莫要忘了帝城里那一位东宫。”
厅堂中坐着的诸位管事齐皆皱眉。
“确实。”一位管事更是道, “眼下看着那位慎太子似乎是要放弃了,但谁又能保证他会一直这么下去倘若时势有变,变故又超出了那位东宫太子所能控制的范围”
“郎主被拖下浑水里去就不好了。”那位管事最后道。
又有一位管事道“不错,何况除了那位东宫太子以外, 谁知道他司马氏以及各家高门里,会不会还有什么人琢磨着要将我们郎主给牵扯进他们的风浪里”
一众管事很快达成了共识。
“此事,不得不防”
待到厅堂里坐着的这一众管事激昂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一位管事偏转目光,看向谢葛,问道“除了这个以外,葛老兄你该是还有别的用意吧”
谢葛笑着看了过去。
其他一众管事也都齐齐抬起目光来,让那眉眼间你知我知的笑意清晰地显露出来。
“我们郎主本也没有想要掺和进他们搅出来的这些浑水里头的意思,借此跟各方表明态度,不正好么”
谢葛又道“我们郎主最需要的,其实还是时间。”
其他管事听得,也很有些慨叹。
“不错,”有一位管事道,“我们郎主如今的年岁还是太少了,他需要时间成长,尤其是平稳的时间。”
各位管事俱各对视一眼,各自端起了侧旁几案上摆放着的杯盏,对彼此遥遥一敬。
“我等兄弟共勉”
也没有人多说什么,各自低头,将那杯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旁的人或许不太能够理解这最后简短的一句话中的重点是什么,但孟彰可以。
如果他此刻就在现场的话。
谢葛这些管事是打定了主意,要为他尽量争取时间。
他们认为,对于孟彰来说,哪怕只是多得一点安稳学习、修行的时间,也是胜利。
因为孟彰每多一分安稳学习、修行的时间,他的实力便能多增长一分,他所能把持住的胜机也就能多一分。
但,真的是这样吗
孟彰自己反倒有些糊涂。
倒不是孟彰怀疑自己的修行资质,而是
不知怎么的,随着孟彰修行一点点精进,随着他对己身梦道以及星河发带中诸多梦道法域的摸索与探究,这一种莫名的感觉便越发的明显。
他隐隐地觉得
当前他修行的重点,不该只是按部就班地吞纳、服食天地诸气。
还有更适合他的、对他来说更便捷的修行道路,隐在前方的迷雾里。
这种异于常人的修行感觉起自孟彰心头,又似乎是冥冥而来,无端无由却也隐约存着根据。
孟彰默然坐在小院正房的主位,半响出神后才将一缕心念送入校场契纸之中。
得了准信的孟昌很快出现在正房外的院子里。
“部属孟昌,请见郎主。”
孟彰抬头“进来吧。”
孟昌大踏步走了进来,行进之间,甲胄碰撞,声声肃杀。
孟彰心下微动,也隐隐猜到了什么。
“昌,拜见郎主。”孟昌抱拳作礼。
孟彰虚抬手,问“昌校尉见我,可是校场里出了什么紧要的事情”
孟昌摇头“校场中诸将、众兵一切都好,并无甚紧要的事情。”
孟彰的目光落在了孟昌身上,他等他的话。
孟昌抬眼,直视着孟彰“郎主,昌请命,将亲率诸部曲行走、探索邻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