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朱邪赤心拔了刀,高嚷道:“沙陀不败,招讨不败!招讨不败,皇帝不败!皇帝不败,富贵永在!都听我令,各部各队,人自为战,会于新兴,但冲杀,莫缠斗——发,出战!”众将士齐应,纷纷上马,迅速分散开去。 朱邪克俭动了脚,低嚷了一句:“敌众我寡,却分兵散攻!”见他兄弟望着,便道:“契苾人便不肯动!”朱邪克用道:“阿哥,敌情不明,天色不明,人马齐整不易,倒不如阿爹这法子好——群狼猎虎,各逞牙爪!”朱邪克让在边道:“群羊避狼,各奋蹄角——我看阿爹的意思便是要突围走!”朱邪克俭道:“这是正经厮杀,干牛羊何事!”听他父亲在唤,便将两人肩头一拍,道:“都着意些,虎狼招猎!”便转了身。朱邪克让道:“猪羊遭屠!”也过去了。 朱邪赤心将两个兄弟发遣走了,继续吩咐道:“克俭,你随我马!铁山,你随这两个!”薛铁山本名薛志勤,身长六尺三寸(约今一米九三),臂阔三停有余,虎背熊腰,肌肤铁色,望之如山,加之性情好静,故人都唤他铁山。在朱邪克俭生涯的所有记忆里,这个蔚州奚人是从未离过阿爹左右的,更何况今日,流矢道:“阿爹,让铁山随着的好!”朱邪赤心道:“听令而行!”薛铁山便拜下道:“大主放心,两位郎君神勇,必无他事!”朱邪赤心扶起来,也不多说话,跳上马,在李霓等人的凑拥下拽着三百骑向寨外驰去。 薛铁山转身一笑,问道:“二郎君、三郎君,是观战来还是出战?”大主的意思他知道,今晚出战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位郎君平安无事。朱邪克用道:“阿哥,我箭创未愈,战也观不了,不如寻块地吃酒!”薛志勤道:“也好!”朱邪克让将瞎胡一推,嚷道:“阿哥,他自去吃他的,你随我走!”便不容分说,翻身上了他的雕黄马,朝石的历等嚷了一声,一鞭便拍在了马屁股上。马蹬蹄便跑,薛铁山疾窜两步,一把捞住了马尾,马蹄着空,竟吃倒拖了几步。 “三郎君,铁山可只有一个身子!” 朱邪克让着恼,嚷道:“我自家没身子?撒手!”朱邪克用道:“马没气力,却恼人——病马不堪骑,壮妇不堪犁!”薛志勤笑道:“也是公道话!”朱邪克让鞭指道:“你真个不出战?”朱邪克用道:“听阿哥的,阿哥说出战便出战!”薛志勤默了默道:“战事急,不可不出战!战事缓,出战何妨的?”朱邪克用道:“便依阿哥之言,以战代酒,杀上一场!”朱邪克让摇着头,再次甩了一鞭子,瞎胡便是做怪!朱邪克用随即上了马,一百五十骑很快就驰出了寨南门。 朱邪克用本以为寨外到处是敌,枪盾如林,弓弩如蝗,可是左右驰了一段后,竟然是所向开阔,全无敌踪,只鼓声还在,箭声也不见了!他不由得嚷道:“阿哥,这是疑兵,敌必无十万众!”薛铁山道:“是来!今夜这贼来得古怪,全不闻响动,一张眼便处处都有了!”朱邪克让道:“此处是疑兵,新兴便是实兵,阿爹不差,且往新兴!”一队骑便又驰了起来。也是怪,姚周三万军马如何潜过涣水,神不知鬼不觉的袭到新兴的?搬取了神佛,从天而降么? 其实这支军根本不是柳子军,乃淮南王弘立一部。王弘立围寿州有日,不意淮水上游漂下来一都人马,吃杀了个措手不及,便只得退了。过后才知是忠武都将张自勉,从西川击蛮返镇不久,人也不过一千人。王弘立不是个斗鸡的,索性便撤到了濠州,眼珠子却盯在了康承训翅窝子下,写状请用本军三万往击鹿塘——新兴。 庞勋见他屡立战功,有韩白之才,便点了头,又命姚周策应。王弘立得令便行,于濠州渡淮,在襄城暂歇后,便直扑新兴!襄城距离新兴二百五十里,新兴诸寨人马约有二万五千军,十五里外便是忠武、昭义一万八千军,鹿塘诸寨人马亦在二万五千人左右。这些情况,王弘立都知道的,而他合着姚周也不过六万人,况且还不知姚周肯不肯听自己之令——自己功虽大,年却少,又非戍桂一伙,可他还是果断地下了令! 兵法云: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又云:十则围之,倍则战之!这可全不合兵法,王弘立是世代银刀,什样的兵书没读过的,可读来读去,他也只认一句:“兵者,诈也!”兵不使诈使奇,便是牛马战,角顶角,蹄踹蹄,可怜又可笑!姚周肯动自然是好,只要自己抢得先手,六万军破他七万不在话下,不动他便以三万军造出十万军的声势来! 王弘立接近新兴后,便分出了八千军,以二千为一队,多带鼓角,多将火炬,多携火箭,两队往十五里寨,两队往鹿塘寨,见新兴鼓动便一齐鼓噪起来!姚周转牒给他说会依策而动,可是兵法云: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恃姚周必来,而无以待之,同样是兵家大忌!在鼓角响起来后,王弘立并没有立即发动进攻,他得等!不是等姚周,而是等诸寨惊扰大乱——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他自己本来就是镇兵,对各镇的心思一清二楚,这厮们天光晴好时摆布出来,比是物都齐整,
章 二十上 富贵动人谁知耻奇兵天降少年狂(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