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弥漫开了一股新鲜的血腥味, 两个行刑者全都倒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列文都变了脸色,而这时候,妮娜已经举起枪对准了他。
一阵无形的波动在地牢里扩散开来, 妮娜只觉得耳朵里吱吱作响,眼前的景物都模糊起来。呯地一声,一颗子弹从列文身边飞过, 不知歪到哪里去了。
头晕,恶心, 妮娜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她敏锐地感觉到,难受的不只是耳朵,这种无形的波动虽然听不到看不见,但却能影响她的身体, 甚至在某些地方, 像是有无数微小的气泡炸开一样。周身圣光闪烁,不停地在治愈,但因为没有抵挡这无形波动的办法,眼前的景象也是一时清楚一时模糊。
妮娜心里明白,想要杀掉列文是不可能了。
刚才开了两枪她就知道, 在十米之外她很难打准, 更不用说还被列文这样干扰着。而且列文有红衣主教的实力,而且他现在变成了魔鬼, 在攻击性上更胜一筹。而她尽管已经非常努力,但毕竟觉醒的时间太短。这样耗下去, 她是耗不过列文的。
但是尤兰还在他们手里
妮娜模糊的视线一转动, 列文就知道了她的弱点,立刻伸手去抓尤兰“你想要她活着”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像死人一样的尤兰猛地睁开眼睛, 一把反抓住了他的手,冲着妮娜大喊“快走”
尤兰身上爆发出一团白光,原先抓着她的牧师心脏狂跳,想要逃开去却已经晚了,他太阳穴里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才歪歪倒倒地走了两步,就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列文猝不及防,也觉得心脏骤然激跳起来。但他现在已经不是只会祈祷与治疗的神官了,无声波动与尤兰的圣光撞击,尤兰像被迎面打了一棍子似的向后仰倒,抓着列文的手也松开了。
列文倒退两步,那仿佛脱缰野马一般的心脏才渐渐平静下来。然而就是这么几秒钟,妮娜已经转头冲出了地牢。
“追”列文整张脸都扭曲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设下的陷阱非但没有捕到人,还险些被尤兰反噬不,已经不是险些,地牢里已经倒下两个行刑者和一个牧师,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呢。但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明明这就是圣光治疗术而已,为什么人就倒了治疗术,还能杀人的吗
尖锐的哨声在整座双塔大教堂都响了起来。一楼的圣女们面面相觑,但当她们准备不顾一切冲出去看看的时候,却发现她们的房间已经自动被神术阵锁定,打不开门了。
双塔大教堂此刻就像是从沉睡中醒来的野兽一般,从墙壁和地板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神术阵,有些甚至是圣女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妮娜也是第一次看见了双塔大教堂的底气。她毫不犹豫地举枪,对着自己前方浮现出来的神术阵连开两枪,于是刚亮起来的银光一下子又黯淡了下去,才消失了一半的楼梯又重新出现,妮娜飞快地冲了上去,然后迎头撞上了两个赶过来的骑士侍从。
一个骑士举起手中的盾就向妮娜砸下来,妮娜抬起左臂硬抗了一下。乳白色的圣光在她手臂上闪烁,薄薄的肌肉绷紧隆起,只听一声闷响,木盾硬生生被挡开,妮娜的左臂也几乎抬不起来如果不是她增强了肌肉与骨骼的强度,这一下子她的手臂就会粉碎性骨折。
然而盾牌被挡开的一瞬间,妮娜另一只手已经把黑星的枪口几乎捅到了骑士侍从的胸口,同样是一声闷响,骑士侍从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倒退一步,撞到了同伴身上。
妮娜在两人踉跄的时候给后面的骑士侍从补了一枪,同时从他们旁边冲了过去。她已经想得很清楚她得逃出去如果她也被列文抓住,那么列文就再也无所顾忌,所有知道他秘密的人都被他牢牢地握在手里,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当然是想杀就杀。
但如果她能逃出去,那么列文想杀尤兰,也要先考虑一下,更多的可能是用尤兰再做诱饵来引她上钩,这样,尤兰活命的机会就多那么一点儿。
在双塔大教堂住了两年,妮娜对地形非常熟悉,她一路撞倒两个牧师,穿过花园,冲到了教堂后门。
门已经关上了,两扇门上浮出完整的银色神术阵,把本就厚重的木门锁得牢牢的,就算是一头黑野猪冲过来也撞不开。
背后还有人追过来,妮娜咬紧嘴唇,把满满一匣子弹全部倾泻在两扇门中间浮现出来的符文上。开始的四颗子弹打上去就像泥牛入海,但第五颗子弹击中木门的时候,门扇发出了玻璃破碎一样的声音,一枚符文被打碎了,紧接着最后两颗子弹将这碎裂的纹路像蛛网一样扩大,咔嚓一声,神术阵崩溃,两扇门吱呀一声松开了。
妮娜用力拉开木门,但是她前脚刚跨出门,背后就传来轰地一声,一团火球凭空出现,向着她飞了过来。
妮娜枪里还剩下最后一颗子弹,但对着火球这样的袭击却没有用处,她只能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准备硬挨一下,然后使用圣光治疗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