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振华离婚了, 浑身透着雀跃,满脸写着喜悦。
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如果这时候有人凑近他一些, 定会看到他那一头的白发里面,竟然已经萌发了几根零星的黑发。
不多, 很短,但那是崭新的希望, 是沉舟侧畔后的新生。
这会儿宴席正要散去, 他的归来,让急于求证的宾客们纷纷围了上去。
有问他离婚事宜的, 有打听那婚前协议真假的,还有的,不断跟他夸赞着这个小女儿,说她虽然养在乡下,但一点都不怯场,能说会道, 还把他这个老子护得好好的。
有那关系不错的,都会提点他两句,让他以后好好弥补一下小女儿,那些关系稍微亲密一点的, 便恰到好处的提醒一下,叫他注意身边的红眼病。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 叫谢振华一张嘴根本回答不过来,便抬了抬手,道“婚前协议当然是真的,离婚也是真的。我呀,为了那个假女儿劳碌奔波了十八年, 也该是时候拨乱反正,好好弥补一下我的亲女儿了。至于其他的,我会留意的,谢谢大家了,要是过阵子有喜事,再请你们来喝酒”
众人一听,全都明白了,看来小女儿没说谎,这一切都是真的,既然这样,大家便纷纷送上祝福,寒暄声中各自散去了。
到了门外路上,人们依旧为这件稀罕事啧啧称奇
“要么说,亲的就是亲的,假的就是假的。我上次在海珍珠可是见到霍教授了,那气质简直没得说,一看就是文化人,见过大世面的。没想到,这小女儿虽然没有养在身边,但也落落大方,进退有度,你们再想想那个秀秀,玄英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她是不是还发脾气摔东西来着整天耍性子,一点都上不得台面。”
“是啊,那次她还打了媒人,不让给玄英说亲事情闹得挺大,谢师长还连带着受了批评。听说后来钟灵就是怕她扫兴,二十岁生日都没回来过,自己一个人在外地跟同事庆祝的。”
“作孽啊,摊上这么一个搅家精,幸好她不是亲的,也嫁人了。就是可惜了,谢师长好好的一家人,这么四分五裂了十来年,想想就可怜哦。”
“可是谢师长十八年都没发现这个女儿不是亲生的吗这也太奇怪了。”
“没啥奇怪的,那秀秀长得像他,保不齐是他在外头的生的呢,毕竟,男人嘴里的情啊爱啊,也就那样吧。”
“这你就胡说八道了,那谢玉秀真要是他的孩子,怎么跟另外三个性格相差那么大我看不能,而且谢师长自己就是个直来直去的耿直脾气,也不爱麻烦别人,可生不来秀秀那样作天作地的闺女。”
“那倒是怪了,这秀秀怎么跟他长得那么像呢”
“怕不是亲戚家做的手脚,把孩子偷换的吧”
“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道理,谢师长不是有几个不成器的兄弟吗”
“妈耶,真要是这样,谢师长一家也太可怜了。”
“走走走,今年要是再有提干调查,咱们可得给谢师长说几句好听的话。”
“是呢,供销社那几个目中无人的混账,也都是谢师长亲自处理的,我看啊,谢师长这些年纯粹就是被秀秀拖累了,现在亲闺女回来了,他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更不用跑东跑西求医问药了,这心思啊,就该用在晋升上头了。”
“我看也是,指不定啊,谢师长大器晚成,老了老了,还能混个司令当当呢,咱们都机灵着点,该帮他说好话的就别含糊。”
“是呢,他那小女儿,不过是因为张婶儿一开始给了她一碗薄荷茶,就跟张婶儿的闺女认上姐妹了,那孩子知恩图报,跟秀秀完全不一样。咱们能帮衬的就帮衬一把,以后少不得也能沾沾光呢。”
“是这个理。”
人们说着说着,便想起了张婶儿在席上说的那些话。
无一不是感慨不已。
果然啊,这一心报国的霍教授,生出来的孩子就是个顶个的出色。
“看着吧,这小甜甜啊,早晚也是个大人物哩”宾客们在路口分开,各自回家。
孟恬恬则跟着郑长荣,一路把郑家的亲眷送到了码头。
散席后她才知道了张华跟施妗眉起的冲突,也从张华口中得知是二姐郑采薇帮忙教训了施妗眉,孟恬恬心里很是感动,拉着这位一面之缘的二姑姐,说了好一会儿知心话。
郑采薇面带微笑,将她被海风吹乱的长发别到耳根后面“傻妹子,咱都是一家人了,维护你不是应该的吗行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你哥哥姐姐都是大忙人,难得回来,你去陪陪他们吧,去吧。”
“姐,那你一路保重。”郑采薇在主岛的另一头,但那直达的长途客车一天只有两班,这会儿赶不上了,便直接坐船绕行过去。
送别了郑家的亲眷,孟恬恬终于有时间门好好跟哥哥姐姐说会话了。
谢玄英这会儿就要走了,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小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