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徐辉祖、茹瑺三人登高望远,看着华灯初上的京师,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茹瑺对天一笑,上前喊道“再现汉唐荣耀,若无我等名字,岂不少了几分颜色百年在世,当立功业于不朽”
徐辉祖威风凛凛,目光灼灼,沉声道“我辈当为山河秀色,奉满腔热血”
解缙看着豪情万丈的茹瑺与徐辉祖,不由暗暗点头。
如今的皇上,睿智仁心,胸怀大志,即有奇谋安藩王,又有新法改民生,更兼善听众人之言,合理则纳之,不合理则拒之。
开明之主,正是盛世之基
这是大明开国以来最好的时代,没有腥风血雨的屠杀,没有你死我活的战争,天下安定,民心向顺,正是文臣武将施展才华,建功立业之时
文臣去追求自己渴望的风华时代,一展报国之志,留名青史。
武将去打造大明的铁军,厉兵秣马,封狼居胥,开我大明疆土
解缙用力地握着拳头,看着远方灯火,傲然道“我欲借取清风星辰三万斛,随天直至苍穹处。不畏寒风烟云障,留名青史千秋墓。”
在这一刻,飒飒风来,三人交心,长歌而远。
坤宁宫,家宴正酣。
朱棣自罚三杯,哈了一口酒气,感知着体内热腾腾的酒力,不由赞道“皇上,此酒不凡”
朱允炆哈哈一笑,示意马恩慧倒酒,说道“四叔好酒,明日朕命人送一些至燕王府便是。只不过四叔可要小心啊。”
“哦为何小心”
朱棣疑惑地问道。
一旁拿着酒壶的马恩慧笑出声来,说道“燕王叔,此酒极烈,饮时痛快,可第二日,便会头痛欲裂。上次皇上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半日才好转。”
徐仪华起身,想要接过马恩慧手中的酒壶,却被马恩慧笑着婉拒。
马恩慧亲自给朱棣满酒,朱棣连忙谢过。
朱棣与徐仪华都感觉到了今日家宴特殊,如此家宴,竟无一宫女、太监伺候,只有马恩慧在亲自张罗,甚至连尚膳监的菜送到了,也是马恩慧亲自至门口去接。
这里,没有外人。
朱棣端起酒杯,有些动容地说道“皇上,臣有罪,当再罚一杯”
朱允炆看着一杯接一杯的朱棣,不由皱眉道“四叔该不会是借请罪之名,行贪杯之事吧”
话出,马恩慧与徐仪华顿时笑了出来。
马恩慧趁机介绍道“别总顾着喝酒,燕王叔,徐王妃,这道菜可是皇上在尚膳监亲自做的,不可不尝。”
“什么”
朱棣、徐仪华对视一眼,惊讶不已。
皇上下厨,皇后加酒,如此荣恩,可谓是冠绝大明。
“臣愧不敢当”
朱棣惭愧不已。
朱允炆微微摇头,吃过一口菜后,说道“其实朕明白,若父皇尚在,四叔会安心做一藩王。可父皇哎,太祖隔代传位于朕,四叔春秋鼎盛,功高卓著,心有不甘,朕是可以理解的。”
朱棣听闻,冷汗直冒。
朱允炆见朱棣不安,便笑言道“四叔,这里没有其他人,我们敞开了说,不追罪,只说一说心里话。自朕继位,虽江山在手,却日夜难寐。”
“几位叔叔手握重兵,坐镇边疆,若稍有异心,便可千里南下,将朕赶下台去。朕毕竟不是太祖,擅兵事,有雄才,一旦叔叔们率兵南下,朕退位是小,大明混战,分崩离析是大啊。”
“齐泰、黄子澄看出其中弊端,屡屡上书,劝朕早行削藩之策。不瞒四叔,朕动过削藩的心思。呵呵,削藩削藩,最棘手的,还是四叔啊。”
朱棣、徐仪华、马恩慧安静地听着朱允炆的诉话,朱棣内心深处,更是不时掀起波涛。
朱允炆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朕在孝陵跌倒之后,便已想透彻。削藩看似可行,却于家,于国,乃下下之策于家而言,四叔乃是诸王之首,太祖器重,身份尊贵,于国而言,四叔又是北方统帅,为国而战,功在社稷”
“如何能因朕之担忧,便擅行破家损国失民心之举于是,朕便笃定,纵四叔有异心,朕也要将四叔拉回来朕能为大明隐忍,难道四叔不可为大明千秋容朕”
朱棣听闻至此,已是哽咽难止。
皇上大度至此,作为臣下的自己,却屡屡违逆。
哪怕是朱允炆一再敲打,自己也在黑暗里,一路狂奔。
朱允炆举杯,一饮而尽,再言道“后来,便有了朕与四叔的势局对弈。无论是调四叔回京师,还是布局北平,亦或是拉拢姚广孝,新军之策入北平,都只是朕的势,希望四叔可以看清局势,幡然醒悟,迷途知返。”
“朕推演过四叔所有可能的选择,甚至与宁王推演过最坏的可能。呵呵,朕不曾想,四叔终沿着最坏的可能,一步步走了下去。朕知道四叔疯癫之举,不过是争取时间的权宜之计,换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