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和船上做客的三佛齐使臣郑伯听到了动静,却无法离开,因为郑和在敬酒
岸上的李景隆傻眼了,李增枝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虽然一轮攻击,并没有瞄准商船,意在威慑,但看着远去的水师船队,广州商人船队想要再出海,已是不可能
“大哥,我们应该马上回京师。”
李增枝不安地说道。
拿了好处,事情却没有办成,人家要是找上门来,这脸往哪里搁
“回京找人弹劾郑和”
李景隆咬牙切齿,转身离开。
东北,大宁府。
宁王朱权拿起小刀,挑开火漆,取出了密信,看过之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对护卫克山厉声道“脱鲁忽察儿怎么回事本王已说了,安全局之人如今正盯着大宁府,不可再行交易他竟还一再要求盐铁之物,他想要做什么”
克山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道“王爷,不止是朵颜卫的脱鲁忽察儿,福余卫的安出,泰宁卫的忽剌班胡,都希望王爷加大盐铁供给。眼下入冬在即,草木枯尽,无论是他们人,还是牲畜,马匹,都需要大量的盐。”
朱权知道这一点,但也知道控制盐铁,是控制朵颜三卫的关键筹码,一旦过量盐铁,他们会有所储备,而到那时候,朝廷朵颜三卫的控制力便会削弱。
没有了朵颜三卫的全力支持,那自己在这大宁府,可就待不住了。
朱权将密信点燃,在手中摇晃着,看着灰烬落地,才说道“刘长阁来这里,绝不寻常,不管他是盯着房宽,还是盯着本王,都不能让他一直留在这里。”
“王爷的意思是”
克山抬起手,在自己脖子前划了下。
朱权瞪了一眼克山,道“他是安全局前任指挥史,又是奉命而来,若是在大宁出事,朝廷必会震怒,到时彻查必会波及本王,他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大宁”
克山有些无奈,道“王爷,刘长阁可不会轻易离开大宁啊。”
朱权摊开桌案上的舆图,思量一番,道“让人通知刘长阁,本王要去视察朵颜三卫,希望他能随同前往。”
“王爷,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克山惊讶地问道。
朱权一脸自信地说道“安全局是皇上的耳目,带刘长阁去,便是让皇上看看,本王在大宁府,朵颜三卫便安稳如山,若本王走了,朵颜三卫没了供给”
饥饿的群狼,是会吃人的。
克山眼神一亮,欠身道“若是如此,王爷必可稳居大宁。只不过营州三卫、广宁三卫将领,大部分都听从房都司的调遣,效忠朝廷,不可不防”
“房宽不过是一莽夫,认得几个字,却毫无计谋。只要稍加运作,周围卫所便会臣服。本王担心的并不是他,而是京城里的皇上,他给本王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朱权一拳砸在了桌案上,目光中透着几分畏惧。
朱允炆那天才的洞见与预判,如神明一样预知未来走势,处处占据先机,用“势”彻底压垮了燕王朱棣。
朱棣的臣服,在朱权看来是一种软弱,是缺乏计谋的结果。
燕王善战,宁王善谋。
自己不会重蹈燕王覆辙,大宁虽在关外,一切物资只能靠关内运输供养,但大宁纵深大,就算是闹腾出来一些动静,朝廷也拿自己没办法。
“王爷,有消息。”
敲门声之后,有人在门外喊道。
克山打开门,宁王府长史刘坚走了进来,手中握着一个小小的竹筒,躬身递给朱权。
朱权取下竹筒,将其中的纸条取出,里面只有两行字
开封。
朱权眼神微微一寒,对刘坚说道“周王要倒霉了,通知那些人,想办法弹劾开封官员,捎带上周王,莫要直接对准周王。”
“遵命。”
刘坚领命而去。
朱权将纸条烧成灰烬,对克山道“去通告刘长阁吧,朵颜三卫的供养之事,耽误不得太久。”
克山离开,将门带山。
朱权站在桌案旁,提起毛笔,蘸了墨,一笔一划,缓缓写出了两个字
古今
仔细审视着纸上的字,朱权嘴角微微上扬,又加了两笔,“古今”二字便成了“吉令”。
一座宅院中,刘长阁正躺在椅子里,享受着暖阳,身旁一女子端坐着,时不时会添下茶水。
千户杨成走了过来,却没有说话。
刘长阁挥了挥手,对女子说道“齐柔,你下去吧。”
杨成在女子走后,才皱眉道“大人该不会真的看中这女子了吧”
刘长阁坐直身子,端起茶碗道“她是宁王的眼,有她跟在我身边,宁王便会认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调查房宽,不会针对他。对付智谋高的人,必须让他放松警惕,说说,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