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的寒风吹动,被巨大的阿尔泰山阻隔,寒风转向东南,直吹至山东琴岛,将船上的日月旗吹的猎猎作响,海水泛起重重波纹,荡向远海。
无论是巨大的宝船,还是相对较小的大福船,上上下下都有军士在忙碌,一批批物资储备到位,一箱箱火药送至船舱。
郑准磨着刀,双眼冷厉。
刘谆走了过来,对郑准说“这把刀你都磨了半年,就不怕磨断了”
郑准看了一眼刘谆,冷哼一声“刀若是不锋利,如何砍掉倭人的脑袋我与他们交过手,他们的倭刀很是锋利,长度也比我们的刀略长,在近战中,我们作战是吃亏的。”
“那你为何不换长枪,或长一点的刀”
刘谆疑惑。
郑准握着刀,看着映出的自己的脸“因为我是用这把刀许下誓言,一定为我的兄弟报仇雪恨。若不用他,我如何兑现承诺,我的兄弟如何能听得到”
刘谆叹息“你也莫要太过偏执,你的军士守住了阳江所,他们完成了使命,朝廷给了厚恤,他们的名字也被留在了碑刻之中,你也该放下了。”
“放下你让我如何放下那可是我的兄弟”郑准怒目圆睁,咬牙道“时至如今,你也没有告诉我,当初阳江船厂为何被劫,阳江外围的船只为何刚离开,陈祖义的船只就来了半年多了,你到底在调查什么又有什么结果,为何不告诉我”
刘谆看着发怒的郑准,这个家伙爱兵如子,自己的兄弟爱惜的很“我告诉过你,这只是一次巧合。”
郑准喊道“巧合世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陈祖义不可能巧合到如此地步他被水师打怕了,如果不知道水师的撤防时间,他一定不会进攻阳江船厂”
陈祖义混迹大海多年,一直都没有死掉,他有他的聪明,有他的狡猾他敢于冒险进攻阳江船厂,一定是得到了准确的情报,没有人配合他,他不可能突然杀出,在阳江船厂最薄弱的时候
刘谆抬手,对郑准保证道“据我所知,据我调查,是陈祖义勾结了倭军与庆元海贼团,三方势力联手,这才敢于进犯阳江船厂。至于游弋船只的换防,只是因为大雾天,广州的水师没有及时进入,致使陈祖义钻了空子。我句句属实,没有对你有任何隐瞒,若我隐瞒,当万箭穿心”
“千户”
赵春听闻之后,连忙呸呸两句“何必给他发什么毒誓,他总以为陈祖义的人渗透到了我们的情报之中,他也不想想,若陈祖义当真有这个能耐,他为何不直接去刘家港,那太仓州多少船没有,多少货没有”
郑准坐了下来,又磨刀两下,才平缓了气息,对刘谆说“抱歉,我只是不甘心,也不想让兄弟们死的不明不白,更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一次。这件事,我不会再追问了,如果有人当真隐瞒了什么,那也不是我们所能了解到的,也不是我们所能查到的。”
“你该不会是怀疑安全局的人吧”
刘谆看了看周围,小心翼翼地问。
郑准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磨着刀,低声说“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杀了我的兄弟,我就找谁报仇进犯阳江船厂的倭军虽然死了,但倭人还活着,派遣倭军进攻阳江船厂的足利义满还活着若不能将他们杀光,我死不瞑目”
刘谆看了看岸边,轻声道“放心吧,你会有机会的。皇上已经下了旨意,东征对马岛。朝鲜李从茂已经在济州岛等待我们。”
郑准知道这个消息,这里的六千五百军士都知道。不得不说,就对外强硬这一点上,朱允炆确实让所有军士心服口服。
谁都知道现在朝廷很难,朱棣正在带十几万大军与帖木儿的军队打仗,西北后勤还出了不少问题,许多人都担忧朝廷会不机会因此取消东征对马岛的军事行动,以节省花销。
这种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事实上,按照最初的军略安排,琴岛的水师应该在九月底出发。可朝廷在十月初的时候还没有传来旨意。
就在军心不安,请战声日盛的时候,朱允炆的圣旨到了,他终还是克服了众多困难,选择了出征
王绥走在宝船上,听着陈挥、徐安下达扬帆出航的命令,见宝船在大海上行进宛如平地,并没有多少起伏,暗暗惊叹匠人的手艺。
“王主事。”
陈挥对王绥行礼。
王绥连忙避开“副总兵,我一个小小主事怎么能受你的礼,这是折煞我啊。”
陈挥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王绥是朱允炆派遣过来的,在军中充当大督军一职,加上他本身又是兵部职方司的人,有着参赞军事之权,这样的人物虽然官职不高,却不好惹。
“我们商议下作战方略吧。”
陈挥严肃地说。
王绥笑着点头“一切都听副总兵的安排,皇上说了,我只有提出建议的权利,但军中军略到底如何选择,一切都听副总兵与诸位将领的。说实话,我只是一个文臣,并不通兵法。”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