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大半月,汤昭重新拿到了这把剑。 黑色的剑鞘,银色的神兽,剑身庄穆,剑意森然。 经过这么多天,汤昭也拿到过适合自己的剑,也拟持过强大无比的剑,这把剑已经不是最伏手的、最强大的,但依旧是让他最尊敬的剑。 现在还加上尊敬它的剑客。 他正要抽出剑身,刑极突然伸手握住了剑穗。 这把剑下面坠了很长的剑穗,剑穗上坠了一个黄澄澄的珠子。 “这个珠子你有印象没有?” 汤昭沉吟道:“嗯……平先生额头上束着头带,上面好像有珠子?还有,那天晚上,你来测试我时也让我看一个珠子……” 刑极赞道:“可以啊,记性不错。这是君侯的法器,以后你见到这个珠子,多半是自己人。不过这个珠子不同,它是个封印。” 说着,他手上加力,把珠子拽了下来。 “扥——” 一声轻响,汤昭脑海里仿佛爆了个烟花。 无数光线汇织,无数意象交错,一条条线在意识中构成一张张黑白色的图画,最后定格成一只威风凛凛的独角金目神兽! 轻轻一挥,神兽跃剑而出! 形似麒麟, 浑身黝黑,头生独角, 双目迥然—— 獬豸! 相传, 獬豸公正无私, 能通人性、辨是非。头上一角,专触不直者, 是司法正大光明的象征! “现在这把獬豸剑全交给你了。剑象、剑法、剑术、剑元全部解封。你要好好熟悉。” 汤昭抚摸着剑身,细细体会着真正的权剑和拟持的异同,更有一口意气在胸口沸腾, 道:“交给我。” 刑极道:“还有那个魔窟资料,我好容易给你整理一份,你竟然塞给平老头。现在他放回罐子里了。要背熟了,有不懂的就问小司。我记得剑种的发作是有周期的, 越是近午越是轻微,你趁那时多讨教些,其他时间,你别太打扰他。” 沉吟片刻,刑极道:“我再教你几招打穴的功夫,控制他进入昏迷、沉睡,以免他夜不能寐。”说罢传了几手点穴的技巧。 点穴的要旨在认穴准确,发力之类大同小异。汤昭之前被灌输玄功,直接学会了全身穴道经脉, 此时学几手点穴功夫轻而易举。 刑极传授一遍,和汤昭试了几招, 发现他果然全会, 道:“每次教你功夫都受打击。我要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天才就好了。” 又叮嘱几句, 将事情全部交代完毕,刑极方转身离开,离开的方式很普通,就是骑马走了, 并没有用他说的“剑气化虹”之类的炫目招式。 汤昭略感失望。 回到屋前,只见一个方头方脑的木偶踩着轮子滚了过来,汤昭认得是薛夜语留下的符偶。符偶很是呆板, 绝非栩栩如生,也没什么灵智,但能自己动弹,做一些简单的活计。此时它端着木盘, 盘中放着粥饭。 汤昭跟符偶打了个招呼, 道:“我送进去就可以。谢谢你。” 卧室中十分阴暗,依稀看见司立玉正在床上盘膝打坐。汤昭过去将粥饭放好,道:“司老师,这里气味不好,咱们换一件屋子吧。薛府有很多宽敞亮堂,风景又好的大屋子,咱们去那边散散心。” 司立玉突然睁开眼,眼中光芒明亮,突然一伸手,抓住了汤昭,道:“阿昭,我谢谢你——” 汤昭心中一虚,以为他说的是反话,解释道:“司老师,我……” 司立玉声音急促道:“不,我要谢谢你,给我这个立功的机会。” 汤昭和他对视,只觉得他的目光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轻声道:“做剑奴很痛苦……” “痛苦并不算什么!”司立玉不止目光在燃烧,似乎整个人也烧了起来,炽烈的情绪冲冠而起,“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痛苦的事情有很多,能够往上爬的机会太少!哪怕十倍、百倍的痛苦、磨难,能换来晋升的机会也是值得的。我们这样的人,不害怕辛苦、受伤,甚至死亡,只怕历尽千辛万苦,却没有机会成功!” 他的手抓住汤昭, 道:“如果不是你, 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也许将来为了机会, 我会做些扭曲心意的事。我不想那样!所以要谢谢你救了我!” 他说着,声音变得嘶哑, 就和他越握越紧的手一样,是控制不住痛苦的表现。但他目光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痛苦是真的,渴望成功也是真的。或许正是因为痛苦,他越急切的剖开自己,用野望的火焰抵御一部分外来苦楚。 汤昭并不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加上阅历所限,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