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危色?”汤昭吃惊的看着对方。 眼前之人二十来岁,身材矮壮,相貌棱角分明,也是个武林豪客模样。但无论年龄、相貌、身材都和昨日的危色大相径庭,如何能是一个人? 但要说不是,对方的声音还有语调中那种文质彬彬的抑扬顿挫,又是一模一样,乃至轻易模彷不来的。 那人微微欠身,道:“正是小人,本想以昨日之貌再来见先生,怎奈情势不便,还望先生恕罪。” 汤昭目光微动,道:“这么说,昨日是真,今日是假咯?” 危色温和道:“假作真时真亦假,先生慧眼,想必不会被区区皮相所迷惑。” 那就是……都是假的咯? 汤昭心中一动,上下打量这位“相貌刚毅”的武林豪侠。 上次就觉得他相貌粗豪而言谈文雅,颇有些表里反差,现在看来,果然表里不一。 他缓缓道:“众人皆散,阁下独留。莫非还有话说?” 汤昭神色不变,道:“既然来了,总不是只为露一脸,你要做什么?” 那危色道:“海边风景好,不如去那边走走?” 会场花栏之外,就是海岸,确实比场内清净。 汤昭道:“如今海上尽是龙渊的船来往,看你我两人,恐怕反而惹人嫌疑。”当下转身走回云西雁的讲坛。就见云西雁送走了上一拨听众,正重新整理会场,等待一拨新人。 汤昭进来,笑眯眯道:“姐姐,我又来了,借你地方坐一坐。” 云西雁一怔,目光看向身后人,爽朗笑道:“那有什么问题?我下一场一刻钟之后开始,行不?” 汤昭道:“足够了,谢谢姐姐。” 汤昭在最后一排入座,危色坐在他身边。汤昭从旁边拿了茶来喝,束音成线,传音道:“怎么回事?难道阁下身上有什么麻烦吗?” 用内力传音,简单方便,尤其是距离近时绝不至于有人窃听。而危色肯定也是会,只要内力有了火候,多少会两手。 危色也拿了茶,用茶杯盖轻轻撇了撇茶叶,传音道:“若是我自己的事,绝不敢麻烦先生,只是事情涉及到先生,不得不叨扰。先生还记得李琼生吗?” 汤昭道:“记得……就是跟阁下谬赞我的侠客吗?” 危色微微点头,道:“是。正是他向我推荐了汤先生。他死了。”说罢轻轻递过一物,乃是绣着七星的袋子,多半就是龟爷给他的空间袋。 汤昭一凛,道:“这是什么?” 危色道:“尸首。” 汤昭手一僵,袋子已经接过,竟有些烫手,道:“给我?” 难道说危色半夜寻来要空间袋,是为了给朋友收尸? 那倒算他有义气,然而为什么给汤昭?汤昭并不认得李琼生,要他的尸首做什么? 如果是朋友死于非命,想要追查凶手,那更应该找龙渊啊?龙渊有很多人手专门处置会场上的意外情况的。 危色道:“三具尸首都在里面,我想问先生如何处置?” 汤昭怔了怔,道:“你等等……三具?” 危色道:“是的,还有杀他的凶手。” 汤昭呆住,隔了一会儿,道:“我有点乱……你从头说吧?” 危色点点头,依旧举止温和,都有几分翩翩君子的风度了,道:“昨天晚上我和先生交谈甚欢,正打算暂时回去准备礼物,路过一花坛时就听有人叫我的名字。寻迹看去,原来是李琼生李兄。他已经趴在花坛下全身是血。我询问情况,他抓住我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把一件东西塞在我手里。我见他命在顷刻,怎奈在下不通医术,便按住他穴道,出去叫人,但没走几步,突然听到身后异动,又赶紧转身回去,花栏下已然空无一人。” 汤昭静静听着,心中思索,道:“或许是别人救助了他?” 危色沉稳的点头,道:“我自然希望如此。但总觉得场景诡异,无头无尾,不得不以防万一。好在他身上流血,容易追踪,我便寻迹去追,正好追到先生的客舍前。” 汤昭心中迷惑,怎么又涉及到自己了?都闹到自己门口了,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哦,好像昨天喝断片儿了。 危色道:“我追到你的客舍外,却正好看见两个人,架着一具血淋淋身体,想要往先生房里扔去。” 汤昭悚然,几乎就要站起,道:“他们要……” 危色仍是不紧不慢道:“大概是要让人死在先生房里吧。究竟他曾经投了拜帖给你,也不能全无瓜葛。” 这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