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换方向奔走。 白鲸舟坠落的地方就远了,所谓看山跑死马,虽然眼见那渐渐升起的滚滚浓烟并不遥远,几人还是运用轻功身法,疾奔了一个多时辰才堪堪赶到。 汤昭看到了坠落现场,只觉得惨不忍睹。 在空中,他是明明看到那么大的白鲸舟化作几大块的,恐怕一个残骸都是几十丈长,但是到地面上已经完全粉碎了。无论是形状、材质都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冲击力冲得完全解体,只剩下一个大坑和零零星星的碎末,以及滚滚的浓烟和刺鼻的烧焦气息。 此时,山中的雪还没化净,满地都是白茫茫的。在冲击坑冲出的裸露土壤表层,还能看见散落在土地上的白色碎片,仿佛凌乱的雪痕,而溅落在坑外的碎屑则完全没入雪地中,与大地融为一体。 碎了,完全碎了。 那么大的白鲸舟在世上已经几乎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如果船里面有人,大概也已经在掉落中粉身碎骨了吧,别说器官与残肢,就连血迹都很能找到的那种粉身碎骨。 孟化舟看到这种景象,又用手捂住了嘴,连退三步,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汤昭冷眼瞧着,觉得他演的还有点不够,动作已经到位了,感情没顶上来。 “不,不——” 随着一声声呼喊,孟化舟渐渐红了眼眶。 ……这戏是不是又有点过了? 孟化舟终究没把眼泪挤出来,只吭哧吭哧地道:“上官前辈,是我对不起你……” 就听有人冷冷道:“哦,你也知道你对不起我?” 孟化舟一惊,就见雪地中站起一人,满头是雪,原本半黑半白的头发被雪盖得全然雪白,越发显得沧桑,面容也如同寒霜,不是上官剑客是谁? 孟化舟大吃一惊,道:“你……” 他除了惊,还有恐,虽然拼命压制,还是露出仿佛被冤魂索命般的惊惧。 汤昭也稍微吃了一惊,但紧接着便觉得合理。 杀死一个剑客不是那么简单的。倘若是武者从这样高空掉下来,就算之前没受伤也是必死无疑了,罡气可顶不住这么大的冲击力。 剑客却不同,一般的剑客都有御剑术,还有各种脱身逃遁的剑术,若是在天上当场被雷噼死了便罢,没被噼死剑也没碎总是能逃命的。 刚刚孟化舟演的有点早了。 那上官剑客森然道:“我倒想听听,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他一面说,一面踏着积雪走了过来,每一步都踏碎新雪,踏得满地碎琼乱玉。 他一步步逼近,虽然没发怒,但浑身已经煞气毕露。 然而汤昭却发现了他步履之间的不协调——走路的姿势和之前有微妙的不同,虽然他尽力掩饰,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看来他在白鲸舟上被雷噼,也不是毫发无损。 眼见上官剑客逼近,孟化舟倍感压力,道:“我……这本是我准备的船,却让您险遭不测,自然是晚辈的罪过。” 上官剑客嗤笑道:“是么……可是又不是你叫我上船的,我擅自动你的东西,还毁了你的财产,应该是我对不起你。你应该生气才对。还有,唯一能上天的船坠毁了,你没了登仙指望,更应该心急如焚,焦头烂额才对。你急又不急,怒又不怒,只顾着哭我,难道我是你的亲爹么?” 孟化舟讪笑道:“前辈言重了,我岂能责怪前辈?您用的船是看得起我。无论如何,前辈没事就好。” 上官剑客道:“我是侥幸没事,差一点儿啊,差一点儿……”他目光直视孟化舟,道,“差一点儿我就跟你这徒有其表的大船同归于尽了。我倒是不懂,怎么一个船自己还能从内部生出雷来呢?” 孟化舟满面愕然,道:“什么?雷光不是从天上噼下来的么?” 上官剑客冷笑道:“从外面来的还是从里面来的,我能不知道么?你能不知道么?我只是不懂,这个船它脆弱到那个地步,难道不是用来飞,而是天生用来炸的么?” 孟化舟越发干笑道:“或许有故障也未可知……” 刷—— 一道剑光出鞘,孟化舟没来得及躲,上官剑客的剑已经指在他脖子上。 “小子,你别以为世上只有你聪明。” 剑刃和孟化舟脖颈接触,不必用力,已经沁出红印来,上官剑客一字一句道:“我可以不追究你昨晚故意透露给我船的位置,也可以不追究你瞎编情报说不拘时辰白天也可以上天,我也不逼问你在船里埋了什么药引子,你知道为什么么?” 剑刃一抖,登时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