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群峰耸立,一座座悬崖高不可攀,猿猴难渡。一山连着一山,观之不尽,人迹罕至。 这一日午后,阳光灿烂无比,天空中一道身影飘飘然落下,仿佛是从太阳上降下来的。 那身形一身澹青色长衫,落下的姿态如一片羽毛,又轻巧又飘逸,落在地上时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金相玉质,如画中人一般,落在地上先松了一口气,道:“终于落地了。还是踩在地上舒服些,接地气。” 抬起头确认了一下太阳的方向,少年正要离开,突然面露讶色,道:“这么巧?” 四周草木沙沙作响,从前后两个方向各冲出七八个人来,个个披甲执剑,杀气腾腾,霎时间将他包围在中间。 最前面一个首领穿着校尉服色,神色凝重,喝道:“你是什么人?来此何事?岂不知这里是禁区?” 那少年奇道:“这里已经是禁区了么?不应该吧?之前还不是,地图上也没有标……” 那校尉听到他纯正的云州口音,稍微安心,依旧大喝道:“既是禁区,岂能让你知道?快说明身份,不然按奸细论处。” 那少年正容道:“校尉勿怪,下官实在不知此地乃是禁区。我是检地司训导营教喻汤昭,校尉是云州都督府麾下西山营的同袍么?我从外赶回,正要回中天府拜见君侯。” 那校尉怔道:“你是检地司的人?可有凭证?” 汤昭取出官凭和令牌递了过去,这都是真货,没什么可质疑的。 那校尉仔细检验清楚,再度轻松了一些,道:“果然是检地司的教喻。按说都是同袍,若是平时就让你过去了。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人经过西山都要详查来历,等候批准方可过境。我也没有资格放你过去,教喻不妨和我先回营中见过将军,解释清楚自然无碍。” 汤昭虽然有事心急,但只是他自己主要要去禀报高远侯,不是高远侯军令调他回去,因此说不上公干,便当遵从地方军令,当下点头道:“好,请校尉引我去见过将军。” 那校尉见他好说话,心中彻底放松。检地司的官职和军中大略能对应,什么品级就是什么实力,这教喻乃是六品,说明这面相年轻的不像话的检地司要员是个剑客。 而军队里剑客怎么也要挂一个郎将的军衔了,有些杂号将军也不过是剑客。比如他们营中的将军,其实应该算个偏将军,也才是剑客实力。那校尉还不是剑客,若汤昭不配合,别说动手,就说扬长而去,自己眼前没有剑客援手,能怎么办?纵然再回去叫增援把他堵在西山之内,自己也难免失职之罪。 所有面子是互相给的,汤昭如此配合,他自然也要客气,道:“如此请跟我来。” 这时,汤昭肩膀上的白狐突然道:“你还真是不小的官儿吗?这个官儿也对你很恭敬,看来有些地位哦。我还道你是吹牛呢。” 汤昭微笑道:“我本来就是官儿啊。不过确实是小官儿。” 是的,凌抱瑜……的剑象跟他下来了。 汤昭的猜测虽是自己瞎猜的,但不无根据,尤其是如今如意剑下落不明,人人没有头绪,心中惶然。汤昭这个说法是比较确实的方向,至少给众人指明了路,不至于没头苍蝇一般。 一想到自家殿下可能被困在罔两山,众人自然群情激奋,恨不得立刻就打破罔两山将殿下救出来。但好在他们还有理智。 一百多年前,罔两入侵,有剑仙殿下正面扛住了罔两,他们尚且在交战中败下阵来,现在罔两虽然可能不如当年,但他们的实力更是差得远了。就剩下七八个人,还都陷入了虚弱中没有恢复元气,就算人人都愿意拼命,也不能一味的送死吧? 而要重整旗鼓,只恢复当初的实力就要数年,若要更进一步乃至再出现一位挑大梁的剑仙就不只是时间问题了,更要靠运气。以现在的情况可以说希望甚是渺茫。 耽误了一百年寿命,对剑侠来说也是蹉跎了半生,纵然当年是前途无量的少年俊才如今也沦为平庸之辈了。 难道说只能坐视殿下在罔两手中无计可施么? 这时候汤昭提醒他们,可以考虑白霓临终的建议,去寻新东君下落。 提起东君,众人都有怨气。虽然是白霓被人骗了,但到底毁灭白玉京有她一份儿,连带东君也给众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因此有些排斥。然而到底营救殿下事大,在稳重者如檀剑侠的劝说下,众剑侠还是决定摒弃前嫌,去求助东君。 这时汤昭便提出金乌剑在云州,而且事关重大,干系一州苍生,绕不过官府和高远侯。何妨请白玉京派使者与高远侯联络,一来可以帮助解决云州眼前的危机,又能解放金乌剑,二来与云州结盟,攻打罔两山也可以借侯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