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去祭拜老主人吧。将主人的事禀报他老人,他在天之灵知道主人胸怀大志,奴仆们个个英勇,他会含笑九泉的。” 汤昭这才想起,暗道:对了,那老庄园主死了半年了,还停在家里没找到坟头呢! 他的“好大儿”只顾着在酒席上哭,都没上山看他一眼。如今都化成白骨了吧? 老庄主的灵位布置在正堂,几人从后面进来,不及酝酿感情大哭一场,突然一起僵住。 自幸苍以下,包括汤昭在内,全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灵堂上,棺材前,竟有两个陌生身形。 其中一个,不到三尺高,面似狐,身如熊,体肥腿短,浑身毛茸茸,正是一只貉。它直立而起,仿佛人形。 另一个更是夸张,它竟是一把曲颈琵琶。虽然是琵琶,但一眼看上就与一般琵琶不同,头上两个轸子形状特殊,好像伸出来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显得灵性十足,看起来活生生一个琵琶精。 其余人都懵了,唯独汤昭有一点儿头绪,猜出了它们的身份,却又大为头疼,暗想:它怎么追到这儿来了?这不是夜猫子入宅? 一阵静默,幸苍他们都不知所措,对方也没出声,汤昭不得不出来,恭谨道:“原来是渊使驾临,奴仆等有失远迎,恕罪!” 他这句话一出,对面还罢了,幸苍等更蒙了,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渊使……是那个渊使吗? 是那种高高在上,连一阶庄园都要供奉的渊使吗? 渊使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灵堂上? 而且……渊使就是这种……妖怪吗? 不怪他们见识短,实在是长发庄园的档次摆在那里。纵然幸苍活得够久,久到在庄园主圈里都有了一定名声,堪称一庄的太上皇,但长发庄园本身只是在第三阶混,从罔两山来说,根本连体面的门槛儿也没摸到,更别说登堂入室了! 连一二阶庄园主都只能供奉自家的渊使,最多偶尔见到其他渊使的影子,幸苍他们更是连影子都没见过,只听过一些真假参半的传说罢了。 他们只知道,渊使……在罔两山俯瞰众生! 在罔两大人几乎不会降临或者发声的今日,渊使的地位越发崇高,渊使指令就是罔两大人的指令,渊使的意志就是罔两大人的意志。渊使就好比神使,所有罔两山的子民都要顶礼膜拜! 在庄园里,庄园主是主人,幸苍是总管,其他剑客、剑奴是奴隶。在罔两山,罔两是主人,渊使们是总管、执事,庄园主是奴隶。 那剑奴……剑奴在罔两山是尘埃,连蝼蚁都算不上,毫无存在的意义。 如今这些尘埃、蝼蚁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渊使,还不是一般见到的影子,而是散去阴影的真身,怎么叫人不诚惶诚恐? 与之相比,什么貉呀,琵琶呀,都不是事儿。渊使既然是如此模样,可见如此模样就是天生高贵的。 除了汤昭之外,其他人都如泥塑木偶一般。幸苍勉强躬身道:“恭迎渊使。小……敝庄园蓬荜生辉。”一时便无话可说。实在是渊使身份过高,来的过于突兀,让他无话可讲,连问来意都不敢。 其实汤昭挺想看他多说几句的,这个貉脾气可不好,是个会突然暴起,引爆人心理阴影的家伙,汤昭没吃它这招,但对于幸苍来说几乎是必死。 可惜,那貉并没有在乎幸苍的话,反而只盯着汤昭,毛茸茸的脸上竟透出几分迟疑不决的表情。 它只顾看,一声不吭,场面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这时,空中传来一声拨弦声,如裂帛碎玉,紧接着声音转细,却是琵琶之声。 这琵琶竟不是从哪里张开嘴说话,而是以弦声模拟人声,清晰可辨:“心影。是他么?” 貉,也就是心影这时开口道:“好像不是。” 琵琶的弦声稍微提高:“找错人了?” 貉摇头道:“也不一定。我认识他,在影阆桥上见过一面。我还挺喜欢他的。” 幸苍不可置信的瞥了汤昭一眼:他竟在影阆桥上遇到了渊使,还得到了渊使的喜爱?这是什么运气?他怎么不说? 一瞬间,他又想起了汤昭向图非探问渊使的事,幸苍感觉有些大事不妙,幸七这小子还藏了这一手,可谓处心积虑。之前已经盘算许久的计划,似乎要出意外。 就听貉接着道:“但我也没特别在意他,他这样的我也见的不少,似乎不应该为他跑一趟长发庄园啊?” 那琵琶叮叮咚咚,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你真是古怪,突然说想来长发庄园,问你缘故你又说了不知道。如今来也来了,你还没想起来,可见不是什么要紧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