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戳穿你的面具,你就当我不知道好了。有些事情我知道你拉不下脸来做,甚至想想都觉得丢了你们太阳的脸。但是我可以做,你要是配合我,我们自然心照不宣。就像我们这些年一样。” 金色面具笑了两声,道:“你少在这里拖我下水。说得我们已经同流合污一样。这些年我们从来都是生死仇敌。而金乌才和我同源。从我镇压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你竟然拿生死威胁我?” 罔两终于发出了明显的笑声,嗓子好像也被刀拉过一样:“同源是同源,一根藤上结出来都是甜瓜,但甜瓜被黄连泡久了也是苦的。这些年对抗降低烈度的默契不说,你自己搞的那些小动作以为我不知道吗?” “那个归融难道不是你扶持的?” 金色面具咧着嘴,这件事并不隐蔽,并没有特别指望瞒住罔两。 “你看中了那个小子的天赋和对罔两山的仇恨,想要培养他,就帮助他领悟了近似毁灭的死亡剑意,又助推他成了剑侠,甚至以我的名义从渊使手里保下了他,放任他成为罔两山使者,指望他有了实力又有权力,便在罔两山内部肆意妄为,大大削弱罔两山内部的力量。” “可你没想到他为了寿命转头就跟几个庄园主搞在了一起,那些本来最该互相仇恨拼杀的人,反而组成了维持秩序的势力。你恨得咬牙切齿,几次想要动手灭了他,最终没有动手。明明对你来说也不难,为什么?” “大概是你看到长寿二字起了心思了吧?虽然凡人那几十上百的寿命你看不上,但是你想留着看看对你有没有用,万一他们研究出了长生久视的法门呢?一旦你起了这种心思,就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了。” “嗤。” 又是一声嗤笑:“到底是你,永远用那一套心思揣测别人,我只问你,你那些狗腿子是谁杀的?留着他有用没用?” “不过是巧合罢了。” “并不是巧合。我早知道他们会动手。因为这里不是让所有人都能活的很好的世界。这里太贫瘠,太混乱了、太压抑了。但凡你要多要点什么,就只能去别人那里抢。新的势力上台,肯定要狠狠踩旧势力一脚,无数杀戮就是这么来的。只不过归融做的尤其好,而且转头就自己也死了,也很配合。” 罔两的声音冷淡道:“现在你当然说什么都行。这么多年你这些小动作一点儿也不少。我若给你一一指出来,你自然都有话狡辩。但有一节,你很多时候用的都是我的名义,也就是说,你分享了我的权力。” 面具真的沉默下来。 “不光你是,如意剑又如何,她偷偷摸摸把影阆深处的手下残魂带出来以渊使的名义重生,照样还是靠我的权力。你,还有那个女人,你们都借用我的名义,染指我的权力,驱策我的人手。你们当然觉得这样很方便,可渐渐的你们就和我拆分不开了。这些年我们三个都长时间沉睡,同时清醒的时候并不多。都是谁稍有清醒,便以罔两之名发布命令,外界所谓的罔两,其实是指我们三个。我们早就是一体,拆分不开了。” 一阵怪笑声中,罔两继续说道:“那个愚蠢的女人,总觉得自己掌握了影阆,和我分庭抗礼,现在还以影阆为筹码,向我挑战,与我分割剑势。她却不想想,影阆是什么,那不过是罔两山秩序的一部分,是统治三个阶梯的工具。没有罔两山,一个工具有什么意义?那些丝线缠绕着阴影,就像丝萝缠绕乔木。有时丝萝或能绞杀大树。但是大树倒了,丝萝也只有枯萎。我们分出胜负的时候,她就该知道了就算她赢了也无济于事。也不知她还能不能独立行走?” “她尚且保留完整身躯,就已经如此,何况你只剩了。当然你回到金乌剑里,也不过是组成的一部分。虽然都是附属,但在我这里你至少可以说话,想说什么说什么。” 他说完了这些话,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毁灭的回答,学着人一样伸了个懒腰,道:“行了,我的兴致已经过了。现在就结束无聊的预选赛,让幸存的棋子们出来吧。我该和我的对手下棋了。” “你准备好了吗?华瑶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