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护着他而死,每次贺夫人病情发作时,他就只能默默无语地看着,贺夫人会疯狂大叫让他不要靠近,说他是恶鬼。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挣扎,却被人从水底缠住了手脚,只能看着自己慢慢窒息。 贺老夫人则是软硬兼施,就差请家法伺候,逼他应下亲事,好早日为贺家留下血脉。 但贺云琛哪儿敢啊。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埋骨边关,他不想自己的孩子继续他和兄长的命运。 他有时候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效忠这样的皇帝。 此次回京,贺老夫人照样给他找了很多姑娘的画像来让他挑,高门大户的女儿不愿意,自然有小门小户的愿意嫁。 媒婆更是蓄势以待,只要他点了一下头,说不准明天,新娘就抬到了他院子里了。 这还更别说什么通房侍妾爬床之类的,贺云琛睡前一定要仔细检查门窗,并让亲兵守在外面才敢入睡。 这是在贺府的情况,在朝堂上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最讨厌和那些文官虚与委蛇,偏很多人要缠上来,要么和他客套客套,套套边关的情况,要么巴结他,要么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他去上朝几次,快把自己毕生的耐性都用尽了。 但回鹄公主和大郢皇子正式成亲之前,他都不能离开盛京,只能日复一日地忍耐着。 这日天擦黑,贺云琛一身武将官服,带着倦意踏进自己的院子,留守的亲兵连忙上前道:“参见大人,大人,今日有从边关来的信件和……和……” 贺云琛抬脚往里走,冷声道:“和什么?” 亲兵暗自挠头,“和一包吃食。” 贺云琛脚步一顿,整张脸都崩住了,而后他慢慢地动了动眸子,神色无异道:“拿过来。” 亲兵:“是!” 贺云琛抬手抬手按了按额头,而后捂住眼睛,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下一瞬,一个女声响起,“琛儿,你在笑什么?” 贺云琛吓了一跳,他方才已经失神到这个地步了吗,他娘亲进门了他都没注意。 因为贺夫人几乎天天来看他,怕打扰他,是以特意吩咐亲兵不要通传。 贺夫人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这孩子长大之后就很少笑了,尤其是这次回京后,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她还真担心他出什么事。 贺云琛赶紧给贺夫人请安,而后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面 无表情地坐在另一边椅子上。 贺夫人道:“你祖母头疾犯了, ✼()_✼, 陪她说说话。” 贺云琛颔首:“孩儿知道了。” 贺老夫人身体好得很,头疾,不过又是想诓骗他去看那些姑娘的画像。 贺云琛觉得自己才是犯头疾的那个人。 贺夫人又道:“娘是特意来跟你一起去的,等会你祖母要是说你什么,你就站在娘身后。” 贺夫人在清醒时候,待贺云琛很好,贺云琛态度稍缓,主动问:“娘,你用膳了吗?” 贺夫人叹了口气,“娘吃不下,让小厨房给你炖了鸡汤,等会咱们娘俩一起用点。” 贺云琛点点头,不自觉地看向门外,贺夫人正想问他在看什么,一个亲兵就提着一个大包袱和一封信来了。 “大人,东西拿来了。” 贺云琛本想让亲兵把东西提他卧房去,但突然他视线扫过贺夫人那张瘦削的脸庞,改了话头,道:“拿进来。” 亲兵赶紧走进来,给贺夫人行礼,而后把东西放桌上。 “这是什么?”贺夫人很好奇。 贺云琛道:“是边关一位朋友给孩儿捎带来的吃食,娘,正好你也在,一起尝尝。” 他把包袱打开,见里面是肉眼可见的包得很厚的油纸包。 他耐心地一层一层拆开油纸,发现里面还有一堆小油纸包。 想起江婷一个一个包油纸的样子,他莫名笑了笑。 贺夫人不动声色地瞄了他一眼,悄悄地看了看桌上那封信的署名。 宋暇,江廷。 这俩人是谁? 这信怎么送到了自己儿子手里了。 贺云琛看着这一堆油纸包有点犯难,难道要一个一个拆开看里面吗?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拆开,免得有些东西放久了就不能吃了。 这时,他眼角余光突然发现贺夫人正盯着那封信。 他下意识一伸手把信拿了过来。 江婷这个人,有时候说话喜欢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