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孩子们则在孟昭家,孟秀才亲自授课,教导孩童学习生字,顺便还教他们阿拉伯数字。 名称也相应改了:“一”为正数,“壹”为繁数,“1”为简数。 已经娶妻生子的邓春,听说孟秀才在教导孩童,居然也混进来跟着学习。他认得八十多个常用字,还知道“考”是死爹,“妣”是死妈,而且熟悉楷书、隶书的尺寸比例。 “嗙嗙嗙!” 忽然房门拍响,外头传来白胜的声音:“朱相公,朱大哥,有好东西!” 朱铭起身去开门,猛地灌入一股寒风。 白胜扛着一只山羊,满脸笑容道:“俺下山买了只羊,今天请各位哥哥吃好的。” 这厮也是个爽利人,当泼皮时就喜欢交朋友,手里没几文钱还爱充大方。 近几日都在下雪,把白胜给憋坏了,干脆跑去买只山羊回来聚餐。 朱铭扭头看向老爸:“吃羊肉火锅?” “好主意!” 朱国祥也被大雪给憋坏了,安排道:“你来杀羊剥皮,我去弄蔬菜和蘸料。” 邻屋的妇人听说要烹饪,纷纷放下针线活,过来帮忙打下手。 朱国祥冒着小雪,去地里砍白菘。 白菘是菘菜的进化品种,属于大白菜的老祖宗。 菘菜进化出白菜形态,最早记载于北宋初年的《清异录》。一直到南宋宁宗年间,终于有更明确记载:大的叫白菜,小的叫菘菜。 此刻朱国祥砍回的白菘,只有中间两三片叶子包着,周围的叶子全在往外生长。而且,茎窄叶阔,颜色青白,样子介于小白菜和大白菜之间。 大冬天的,蔬菜只剩这玩意儿了。 朱院长去摘蔬菜,朱村长正磨刀霍霍向山羊。 提着屠刀,朱铭站半天不动手,杀人他已经学会了,杀羊却还没什么经验。 “让俺来!” 张广道将山羊按在雪地里,屈膝压住羊身,左手拽着羊角,右手抄刀猛地刺下。 白胜递过来一个木盆,羊血也不能浪费。 众人热火朝天忙碌起来,就连小孩子都出来打雪仗,一扫这半个月憋在屋里的郁闷。 今日是小雪,终于能够活动,前几日大雪才叫无奈。 地面积雪,已经漫过膝盖! 把泥炉搬到堂屋里,架起铁锅开始熬汤底。佐料不多,还没有辣椒,只能将就着吃。 孟昭笼着袖子在旁边看着:“先生这是要做涮锅?” “对。” 朱国祥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火锅的古代叫法。 宋代兔肉火锅的别名,那才叫一个文雅:拔霞供。 它来源于两句诗,浪涌晴江雪,风翻晚照霞——翻滚的白色浓汤啊,犹如晴天江雪涌浪。筷子夹着白色兔肉,往那汤锅里一涮,立即变成红色,仿佛是晚霞映照在风招子上。 羊皮扒下来,几个大男人砍骨切肉,分分钟将那山羊大卸八块。 大骨剔出,扔进锅里熬汤。 朱铭切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搁木盆里拿去雪地冷冻。过了一阵,稍微硬些,便弄回屋里片羊肉。 半下午,众人围坐三桌,都是村中首脑及家属。 “爹,你讲两句。”在外人面前,朱铭很给老爸面子。 朱国祥举起酒盏道:“今年辛苦各位了,还有两天冬至,咱们提前庆贺一番。待来年卖了新茶,再种上玉米红薯,把水渠也完全挖通,大明村必定更加火红。满饮此碗!” “干了!” 朱铭笑着大喊。 “干!” 不仅男人们在高呼,女人们也跟着喊,只不过没有直接干杯而已。 三个小炉放在桌上,炉上又架着陶锅。 这玩意儿不用谁教,都知道怎么涮。只有羊肉、内脏、血旺和白菜,姜蒜醋盐花椒调味,此刻吃来却异常鲜美。 没剃干净的大骨头,从汤里捞出来,扔给小孩们慢慢啃。 石彪吃着羊肉傻乐,这里太爽了,村长不但照顾他,还能认识许多朋友,更可偶尔的吃肉喝酒。 朱铭涮着羊肉说:“邓春、邓夏、石彪,等开春之后,你们要多多过来,跟大夥一起操练武艺。分给你们的田地,可佃些给村民,自己也不用那么辛苦。” “俺听村长的!”三人连忙答应。 朱家父子说完,张广道又举杯:“俺最欢喜的,便是结交许多好汉,只要兄弟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