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定程度,又或者是达官贵人,在多次追求之后,才能跟李师师喝酒聊天。 朱铭他们来到此地,在大堂里喝了几杯,终于被带去后院见李师师。 一个青年跟过来,看他们进了后院,顿时大怒道:“跟俺说师师今晚有贵客,便是这几个鸟人?” 龟公连忙解释:“小公爷,他们提前定下了。” 这厮似是喝得有点醉,加快脚步往前冲,抓住侯宣亲随的衣角:“站住,今晚是俺先来的!” 朱铭有些无语的转身,心想要不要这么狗血。 自己就是来看李师师长啥样而已,难道还要跟人争风吃醋? 钱忱明显认识此人,怒斥道:“曹昱,你莫再耍酒疯,当俺怕了你不成?你娘是大长帝姬,俺娘就不是吗?“ 又有一人带着亲随追上来,拉着曹昱说:“四哥,算了,他们定好的,咱明日再来。” 曹昱却把兄弟推开,脚步踉跄道:“不行!俺这半个月,日日都来,却不让俺进后院,必是看不起俺!” 钱忱讥讽道:“你一喝酒便闹事,谁愿与你打交道?师师早就厌烦你了。” 朱铭低声问:“这两人什么来头?” 韩诏说道:“都是开国大将曹彬的后人,喝酒闹事的叫曹昱,母亲是鲁国公主。劝他之人叫曹怀,母亲是寿光县主。曹昱平时还算规矩,可惜酒品太烂,几杯黄酒下肚便要撒泼。” 这边正闹腾着,妓院老鸨李妈妈闻讯赶来,拉着曹昱赔笑道:“哎哟,小公爷,巧奴等着你吃酒呢。” 曹昱一把将李妈妈推开,怒斥道:“你这腌臜婆娘,惯会糊弄俺。快把李师师叫出来,俺才不要什么巧奴!” 李妈妈一脸郁闷,干脆不再阻拦,任由这货闹腾。 这种事情,朱铭属于外行,虚心求教道:“一般如何处置?” 侯宣说道:“让他们皇亲国戚去闹,咱们就不必掺和了。无非打上一架而已,左右都是亲戚,还能为一个小唱翻脸?” 听闻此言,朱铭笑嘻嘻看热闹,他才懒得跟曹家起冲突呢。 两人正说着,韩诏忽然一脚飞踹,将那耍酒疯的曹昱踹翻在地。 都是公主的儿子,谁怕谁啊? 曹怀本来在劝阻,见族兄被打,立即帮忙反击,钱忱也撸起袖子开干。 两边的随从,都不敢动手,见打得差不多了,才各自上前拉开。 三个公主的儿子,一个县主的儿子,在朱铭眼里都是死人,东京城破还能活下来算他们运气好。 用得着跟死人计较吗? “酒醒没?”钱忱问道。 曹昱已经鼻青脸肿,被夜里冷风一吹,点头说:“醒了,俺也要进去。” 钱忱道:“进去可以,不准再吃酒!” “俺喝茶。”曹昱说。 要论权贵之家,曹氏能排北宋第一,每代都不止一人跟皇室联姻。 但主宗已经废了,全是些酒囊饭袋。反而是几个小支的曹氏子,目前在禁军当中担任要职。 就像侯宣说的那样,犯不着为了名妓而翻脸。 宗室们打完一场,又当啥事儿没发生,勾肩搭背去内院见李师师。曹氏兄弟的朋友,也有几个闻讯赶来,寻机一起簇拥着进去。 客人落座,主人还未现身。 只几个侍女,出来给大家斟酒。 郑胖子凑过来耳语道:“派头挺大,不愧是京城名妓,竟让几个宗室子等着。” “越是这样,权贵子弟越趋之若鹜。”朱铭笑道。 郑胖子说:“就跟做生意一样,货压着不卖,想买的人就越多。” 侯宣也贴过来,指着席间一人:“那个便是濮州李氏子,平时都给蔡京之子做跑腿,没想到又跟曹家子混在一起。” 白崇彦有些局促,在场中人,非富即贵,他就显得太寒酸了。 闵子顺嘀咕道:“俺寒窗苦读二十年,好不容易考上进士,竟还比不上这些纨绔子。” 白崇彦听得清楚,自我鼓励说:“俺们须当努力,假以时日,必可超过他们!” “对,不能妄自菲薄!”闵子顺咬牙道。 其实他们很清楚,除非改朝换代,否则眼前这些纨绔,必然会世代清贵,他们再努力也赶不上。 “让诸位久等了!” 李师师梳妆打扮出来,只在帘后落座,隐约可见苗条身影。 琴音随即响起,歌声轻轻飘出。 朱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