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道:“官家还指望王仔昔炼制仙药,这种怨怼之言,也没个旁人佐证,暂且还弄不死他。你莫要声张,多多记录其不臣之言,等时机成熟再一并告发。” 孙密觉又说:“就在前些天,王仔昔还辱骂内侍冯浩。” 林灵素惊讶道:“可是入内省的冯浩?” “便是此人,”孙密觉说道,“冯浩奉旨传话,趁机索要钱财,被王仔昔臭骂一通,骂他是没卵子的阉人。” “太好了!” 林灵素笑容满面:“伱且回去,佯做无事发生,随时听我指示。待弄倒了王仔昔,少不得你的好处。” 孙密觉躬身退下,离开密室,脚步轻快,心情愉悦。 林灵素唤来一个心腹道童,派他去给蔡京送信。 蔡京把信件看完,立即回书一封,让林灵素不要妄动,等王仔昔搞得众叛亲离了再发难。 “父亲,王仔昔用万年灵芝炼制仙药,他竟说万年灵芝是假的,”蔡攸笑道,“不妨等他获罪之时,威逼利诱,令他告发朱国祥以假药欺君。” 蔡京摇头:“朱国祥聪明得很,他入京之时,便说灵芝的灵气已泄。既然灵气都泄了,哪还有真假之论?” “可以再加上这个。”蔡攸拿出几张纸,上面全是朱铭的诗词。 蔡京看罢,依旧摇头。 蔡攸拿出一张,念道:“葵丘霸气若虹霓,东略何缘遽不知。宰孔晋侯相遇处,齐桓已作在床尸。这是朱铭在葵丘李庄所作,分明在暗讽官家,把官家比作晚年昏聩的齐桓公,还诅咒官家是在床尸。” 虽然朱铭确实是那个意思,但在世人看来,这首诗不能如此理解,纯粹在以史为鉴而已。 读书人凭吊古迹,经常以史为鉴,这种诗占了大半。 此诗名为《葵丘》,已经传遍兴仁府和濮州,不但山东士子很喜欢,就连地方官也认为写得很好。 甚至还有兴仁府的读书人,组团跑去葵丘凭吊,跟风写了许多类似诗词。 蔡攸又拿出朱铭离京时的《鹧鸪天》,断章取义道:“今古恨,几千般。还有这风波恶、行路难。官家超擢提拔他做朝官知州,他赴任之时,却写这等词作。他的恨在哪里?风波恶又在哪里?行路难又在哪里?不念官家之恩反而多有怨怼!” 这话说得更离谱,完全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蔡攸再拿出朱铭留给李师师的《临江仙》,说道:“这词更是写得吊诡,繁华东京,被他写成残破都城,他在诅咒大宋要亡国吗?” 蔡京看完这三首诗词,自己都觉得扯淡,无语道:“官家看了顶多生气,不会有什么惩戒。你整日盯着那父子俩作甚?” 蔡攸解释说:“如今最得宠的近臣,是我与王黼、李邦彦。王黼是郑居中手下头号大将,李邦彦又跟朱铭私交甚好,朱铭还倒向了郑居中。他们合流是迟早的事,再加上一个朱国祥,今后必为心腹大患。” 蔡京仔细思考,说道:“朱国祥一向不喜多言,朱铭上蹿下跳不过小丑而已。你们因为一点小事,就撺掇官家把朱铭调离濮州,这恐怕已令官家心中不喜。当务之急,是要对付王黼!朱家父子可以暂时不管。” 蔡京最恨的便是王黼,叛徒总是比敌人更可恶。 而且叛徒越来越多蔡京感觉快压不住了。 刚刚卸任的枢密使邓洵武,也就是朱胜非的岳父,作为蔡党元老级人物,也隐隐露出投靠郑居中的征兆。 在对西夏作战上,邓洵武认为不能再打下去。 而且,宋徽宗透出要联金攻辽的心思,蔡京立即着手跟金国接触。这也遭到邓洵武强烈反对,认为应该再缓几年,大宋如今的财力已扛不住。 于是就出现诡异现象,蔡京居然联合童贯,撺掇皇帝把邓洵武给撸了。 蔡京宁愿暂时放弃枢密院,也要制止邓洵武的背叛行为! 当然,也不是一棍子敲死。 邓洵武被撸掉枢密使职务的同时,又加封为莘国公,拜少保,恩典如宰相。只要邓洵武老实听话,蔡京还会让他重新做枢密使。 顺便一提,邓洵武封国公,理由是镇压了五溪蛮造反。 去年不仅四川的泸南夷造反,后世贵州、重庆、湖北、湖南交界的五溪蛮也在造反。原因同样是地方官横征暴敛,激得少数民族首领起义。 对了,福建也有百姓造反…… 在这种遍地造反,且西夏战事未歇的情况下,宋徽宗真的已下定决心联金攻辽。 只不过,暂时不知怎么联络金国,没人敢穿越辽国土地前往东北。 蔡京不把朱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