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供状上说,是担忧其告发,诱她盗窃财货私奔,再骗至你家杀人埋尸。来人,呈上罪证!” 衙差抬来一个箱子,正是侍女的尸骨。 朱铭问道:“根据伱的供述,这具尸骨从你家后院挖出。其所穿衣物,还未完全腐烂,有多个证人辨认,正是侍女王翠翠失踪时所穿。尸骨头部的首饰,也被证实是王翠翠生前所戴铜钗。带证人邹三娘、曾阔、何林、李大婆!” 四个证人上堂,都是丫鬟生前的熟人。 他们辨认尸骨的衣物和首饰,都说是死者生前所有。 随即,又带来曾孝素的侍妾和丫鬟。她们被吓唬一通,不敢有所隐瞒,称那天晚上,自己被勒令不许出屋,只听到院子里传来声响。似是有人在挖土,足足忙活两三刻钟。 接着再带上来一个仆人,那仆人供述,曾孝素提前一天,让他找来一把锄头,说是要亲自栽种花木。 曾孝素彻底瘫了,随即又鼓起勇气求饶:“诬告俺婶子与仆人韩和通奸,事后又杀了韩和灭口,这不是俺的本意,是公人逼俺做的!俺家虽霸占了堂弟的家产,可那些产业拢共就值千贯。俺给州县胥吏的财货就有两三千贯,那些胥吏才是坏人,求太守开恩啊!” 霸占堂弟家产,还真不是预谋的。 曾孝素为了平事儿,被胥吏勒索太多钱财,霸占了堂弟家产都捞不回本。 朱铭说道:“胥吏之事,暂且不急,带那和尚上堂!” 一个中年和尚被带上来,惶恐不安的说出实情。他明知曾孝素要逼奸妇人,却为其提供禅房,还在外面帮忙把风,仅仅收了五贯铜钱的好处费。 这事儿听得旁观者大怒,妇人名节何其珍贵,竟被五贯铜钱出卖了。 接下来,带出一串胥吏。 主谋两人,帮凶七人,剩下十多个共犯参与程度不一。 两名主谋,各得财货六百余贯。七名帮凶,收到的财货,从三十贯到四百贯不等。其余共犯,有的甚至只收到几贯钱,又被请客吃了几顿酒,碍于情面、迫于权势帮着主谋做事。 这些家伙上堂之后,自知难以逃脱,于是互相攀咬。 把所有的罪责都往两个主谋身上推。有的说自己不晓得杀人了,有的说自己是被逼迫的。 两个主谋气得怒火中烧,开始供出其他案子,似乎要把所有人都拉着一起上路。就连堂上拄着水火棍的衙差,都被指出犯了命案,吓得那衙差当场跪下狡辩。 朱铭皱眉道:“这些都记录下来,今天暂且不审,只审此案相关。” 一直审到中午,所有人都饿了,朱铭还没有休庭的打算。 西城县的几个胥吏,还有曾孝素的父兄,全都被带上来,审理他们伪造契书、霸占家产之事。 除了人证之外,朱铭大量出示物证。 就连伪造的契书,都让文吏去辨认——这玩意儿居然没烧掉,一直当成正经契书保留至今。 审理完毕,司法参军忙得热火朝天,抱着一本《宋刑统》反复翻阅。最后,他给出所有涉案人员的判决意见,并且附带这些判决的法律条文。 朱铭当庭宣布:“犯人曾孝素,逼奸并过失杀死弟媳、和奸并诱杀他人侍妾、唆使仆人韩和诬告婶母、勾结胥吏杀死韩和灭口、串通父兄伪造官契、强夺堂弟家产。犯十恶之罪,罪不可恕,依律不得铜赎。数罪并罚,判处斩刑,交付提刑司秋后问斩!” “好!” 堂外听审的二十个观众,顿时爆发出叫好声。 虽然没看到当场打死人的戏码,但今天的审案特别精彩。人证物证非常齐备,各种证词都能对上,找不出半点让人质疑的地方。 而且,曾孝端也算富户,他的遭遇让旁听者很有代入感。 这些前来旁听的富户,或多或少都有被胥吏敲诈的经历。判处曾孝素死刑,已经是大快人心,接下来等着对胥吏们的判罚。 很快,曾孝素的父兄,也得到了相应的处罚。 贿赂吏员掩盖罪行,还有霸占他人家产,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的重罪,是他们伪造田契、房契,这叫做“伪造官文书及印章罪”。数罪并罚下来,各自杖罚一百五十,流放两千五百里。 曾孝端被霸占的家产,勒令全部予以归还。 至于那些胥吏,两个主谋判处斩刑,七个帮凶判处绞刑。剩下的从犯,徒刑两年至流放一千里不等。 还有那个邹三娘,撞破奸情却不告发,面对官府审理命案,也不将事实说出。按照律法,应该跟通奸者同罪,需要坐牢一年半。念其受人逼迫,还有幼子要抚养,免其牢狱之灾,赔偿苦主若干钱财(双方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