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多日之后,他才看到《大学章句疏义》一书,读罢与李道冲同样沉默无语。 他所治兼经并非《礼记》,因此对《大学》研究不深。 现在读到有经有传有注的终极版,仿佛被人直击灵魂,发现诸多道理都能解释得通。 “怎看书看傻了?一直坐着不说话。”黄氏笑问。 张根把书递过去:“女儿的妆奁,改为一万贯吧。取个整数,万贯之资嫁女,今后也是一桩美谈。” 黄氏好奇阅读,很快啧啧称奇:“好大的胸怀气魄!” 张根说道:“此书……吾已不知如何评价。” 不说金州士子,就连官员也在传抄,并且各自给朋友写信。 每天都有官吏来拜访,并非汇报工作,而是请教学问。 以至于,朱铭不得不立下规矩,办公时间不谈学术,有什么事情节假日再说。 朱铭给老爸寄了一份回去,交给闵文蔚帮忙传播,相信洋州三县很快就能传遍。 魏氏兄弟,则誊抄一份寄往邓城老家,估计邓城和襄阳也能很快流传。 …… 东京。 道士王仔昔终于完蛋了。 林灵素串联太监、道士、官员,不断地打小报告,并且罪状句句属实。 其嚣张跋扈行为,便是宋徽宗都觉得过分。但还念及旧情,且王仔昔炼丹有功,于是皇帝下旨将他囚禁在东太一宫。甚至不能说囚禁,只是禁足而已。 林灵素见时机成熟,立即发动第二波攻势,举报王仔昔出言不逊。 王仔昔的言行本来就很随意,动辄打骂太监道士。有时说秃噜嘴了,还会埋怨皇帝昏庸,不该相信林灵素那个假道士。 出言不逊,大罪也! 比殴打太监、残害百姓、贪污受贿的罪名还大。 于是,王仔昔被下狱论罪,直接死在里头,狱卒早就被林灵素买通。 从此林灵素一家独大,成为全天下道士的领袖。 “父亲,王仔昔已下狱论死,他炼制的丹药恐也有假,”蔡攸说道,“其炼丹所用者,乃朱国祥进献的万年灵芝。万年灵芝,会不会也是假的呢?” 蔡京的眼睛愈发不行,当面走过都看不清是谁。他拢着袖子坐在交椅上,用浑浊的目光看着远处:“没必要。朱家父子一日不回京,就对俺们无甚害处,莫要胡乱弹劾节外生枝。” “是。”蔡攸拱手。 蔡京问道:“王黼最近有何言行?” 蔡攸回答:“无非邀宠而已。” 回家给母亲奔丧的郑居中,已经被皇帝夺情还朝。 蔡京的一系列布置全部失效,依旧是蔡党和郑党打擂台的局面。而且,那该死的王黼,居然升迁为副宰相! 蔡京摇头道:“我没说他在宫里如何表现。” 蔡攸回答:“官家赐其宅第,价值数十万贯。这厮犹嫌不足,看上了邻居宅第。其邻为许将子孙,竟伙同梁师成,把许将子孙逼得搬走,就此霸占邻人房屋。” “许将啊?也算他倒霉,死了也不得安生。”蔡京莞尔一笑。 许将是福州第一个状元,官至副宰相,党争时摇摆不定,但能力极为出众。 他想要和稀泥,新党得势,就为旧党求情;旧党得势,他又说新法也非全是坏处。 结果两头不讨好,一路被贬为知府。 死后谥号文定,开府仪同三司。 许将的儿子许份,如今也是直龙图阁。 这一家子,居然被王黼霸占房屋,他们能到哪里说理去? 蔡攸又说:“两处宅子,如今总价百万贯。王黼命令工匠凿通围墙,两宅相连,奢华无比。又让仆人买来诸多女子,充斥两宅之中,仿佛帝王后宫。” 蔡京说道:“这些都不足为罪啊。” 王黼已经拜梁师成为干爹,又跟童贯好得穿一条裤子,还是郑居中的得力干将。这四人暗中结党,实力非常强悍,把蔡京也搞得焦头烂额。 “相公,金州有人急报!” “带他进来。” 李道冲的心腹来得极快,一路催促驾驶船只急行。如果不能坐船,就砸钱弄来递铺的马匹,完全不顾马力往东京跑,搞得就像八百里加急一样。 蔡攸问道:“你有何事?” 李道冲的心腹奉上一本书。 蔡攸仔细看完,顿时惊骇莫名。 他想读给父亲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