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寨,又分为大漫天和小漫天。 小漫天寨北边的一截栈道,大概有数百米长的距离,被利州太守黄德裕给拆毁了。 朱铭收到先锋部队传回的消息,立即下令精兵护送两百个杂役先行。在尽量靠近明月峡的地方,选一处稍微开阔的所在,砍伐树木打造栈梁和木板。 都是临时材料,几个月就坏了。 想要修建长久栈道,须用特殊的木材阴干,还要进行一些防腐处理。 砍了好些天树,邓春率领五百藤甲精兵,花荣率领五十亲军火枪手,带着工匠杂役缓缓靠近。 在完好的栈道边缘,搭几块木板伸出去。 一端用钉子钉死,另一端支出去悬空。工匠腰拴绳索,踩着木板爬过去,用尺子测量栈道孔大小。 测完尺寸,便退回来,用刨子规整临时栈梁。 然后两人拖着栈梁出去,以绳索吊起来往栈孔里塞。一人扶住,另一人挥锤——栈梁的外端有长三角型锯口,塞入三角形木块往里面锤,工作原理类似膨胀螺栓。 这活儿够累人的,而且特别危险,幸好崖壁的栈孔还在。 固定好栈梁,再钉上木板,木匠(也有石匠)们轮流工作,徐徐推进数十米。 修到稍微凹进悬崖的路段,忽然飞来几块石头。却是这个角度,可以被对面山上的投石车攻击。 两个工匠吓得连滚带爬退回,而还没固定好的临时栈梁,就这么拖着绳索掉下去,撞击几下崖壁落进滚滚江水中。 邓春手里握着铁锏,对工匠们说:“死一个人抚恤三十贯,家人赏水田三亩。把栈道全部修完,每人再赏十贯!元璋公说话,从不作假!” 工匠们面面相觑,内部讨论一阵,开始抽签决定工作次序。 投石车的精度很低,为了保证射程,那些石弹还不足脑袋大。一直投来数十发砲弹没有一颗命中,但声势却挺吓人。 特别是砸中上方崖壁石弹撞击之后,连带砸飞的碎石子一起落下。 很快就有工匠负伤,被溅飞的碎石子砸破头,流着血被绳子拖回来包扎。 从中午持续到傍晚,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一颗石弹飞来,直接把木匠的脑袋给砸爆! 跟他搭伙工作的工匠吓得魂飞魄散,被拖回来之后,依旧满脸惊恐瘫坐在栈道上。 不止前方的工匠危险,后方拉绳子的人,同样暴露在投石车的攻击之下。邓春拿出长牌手的巨盾,让他们举着巨盾进行防御,也不知能否挡得住。 就算巨盾能扛住,举盾之人的手臂,也会被冲击力震得骨折。 纯粹用人命去堆! 修建速度愈发缓慢,直到朱铭带着主力抵达,几百米长的栈道依旧还没完工。 而且,越往前越危险,已进入官兵的弓箭射程。 花荣率领的亲兵火枪手,躲在巨盾后面还击。鸟铳的精度非常高,不论是戚继光这种中国将领,还是同时期的欧洲将领,都说这玩意儿比弓箭瞄得更准。 但官兵弓箭手居高临下,还躲在障碍物后,能不能打中纯看运气。 “情况如何?”朱铭问道。 邓春郁闷回答:“木匠和石匠,前后死了十三个,重伤五个,还有十几个轻伤。害怕他们中箭,都穿上了藤甲,行动极不方便,修起来慢得很。已经修好的栈道,也一直被砲车攻击,幸好只砸坏些木板,栈梁不容易被砸断。” 朱铭沉默,随即说道:“大军带肉来了,把他们喊回来吃肉。” 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这么修过去。 朝天峡太过险峻,甚至连防守的官兵,都无法在悬崖顶部投落石,只能在对面的山势平缓处,居高临下用投石车攻击。 又用了三天时间,栈道终于修至投石车的攻击死角,就连射箭都失去视野。 官兵只能对准已修好的栈道发砲,陆陆续续砸坏一些木板,还有两根栈梁也被砸得开裂。 “随我下去射箭!” 一个官兵指挥,带着三十多个弓箭手,下山来到栈道之上。 “工匠退回来!”花荣连忙下令。 双方的士兵,终于正面相对,中间隔着四五十米,是被毁坏了的栈道。 并排最多站两人,靠后的官军弓箭手只能抛射。 义军这边,巨盾被放平,身着链甲链盔的火枪手,站在最前方瞄准。 官兵弓箭手还在前进当中,义军火枪手就率先开枪。 “砰砰!” 两声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