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和白祺已经察觉出城中异常,全城都在呼喊、哭嚎、嘶吼,那声音早就传到护城河外。 守在城池四周的哨探,火速回营禀报。 二人带着部队出营,林冲想要趁机夺城,白祺却还有些担忧:“会不会有诈?” 林冲说道:“能有什么诈?就官兵那士气,将帅若敢耍诈,士卒就真敢四散溃逃。” “也对。”白祺发现自己多想了。 他们带兵冲到护城河外,推出桥车去搭建浮桥,果然没有遭受弓箭射击。 浮桥还没搭好突然间城门大开。 守门士卒是太守的亲信,遭到姜三背后袭击,以为反贼真进城了,吓得扔掉兵器就逃。 “你们守住城门!” 姜三独自跑出城去,脱掉衣服用标枪挑起,隔着护城河摇晃大喊:“快快进城,快快进城,莫要失了时候!” “快点,快点!”林冲焦急催促。 浮桥终于搭好一座,林冲立即带兵杀过河。 姜三说道:“将军,我家人不见了,伱们进城莫要乱杀。” 林冲边跑边说:“不乱杀,你熟悉路,带俺直去州衙。保证把你家人找到,活见人,死见尸。” 果州知州陈汝嘉还在弹压乱兵,陆陆续续收束上千人。 听说贼寇杀进城了,他也没有多想,因为到处都在这样乱喊。 直到林冲带兵出现在街头,陈汝嘉终于明白是真的,他举刀大呼:“随我杀贼!” 太守一声令下,身边官兵溃散大半,只剩少数头铁的真就往前冲。 林冲豹头环眼,一脸络腮胡子,形象就如影视剧的猛张飞。他挺枪冲在最前面,接连挑翻数人,身后义军士气大振,呼喊着跟随主将勇猛冲杀。 陈汝嘉疑惑转身,刚才那么一大坨人,此刻只冲上去百来个,其他人咋就不见了? 稀里糊涂间,陈汝嘉被溃兵撞倒,又被义军按在地上。 “我抓了个大官,我抓了个大官!” “是俺抓到的,你这厮莫来抢功!” “……” 白祺从另一道浮桥渡河,却是带兵绕城而走,直往城西方向追去。 阆州太守薛元简,果州指挥翁振,已带着家人、亲随和少量士兵,出得西门往遂宁方向奔逃。 白祺远远看到,立即大呼:“骑兵随我追杀!” 他们这支偏师,皆由降兵组成,骨干是两千兴元府、三泉县降兵,其余全是沿途降兵中挑选的青壮。 所谓骑兵,也是在途中缴获的马匹。 大部分是用来拉车驮货的驽马,就这种上不得战场的货色,也才缴获可怜的二十多匹。 非但战马垃圾,骑在上面的人也不堪。 仅寥寥几人骑过马,剩下的都是赶鸭子上架,勉强骑着奔跑不掉下来而已。 白祺身为军中副将,胯下战马自然最好。 他一马当先,很快就把自己人甩得老远,居然独自去追杀逃跑者。 正在逃跑的果州指挥翁振,对身边士卒说:“就那几个贼兵,随我杀回去灭了再逃!” 见到敌将停下,白祺也勒马减速,取出弓箭等待麾下士卒。 他又不傻,如果敌人溃逃,自然追杀上去。此刻敌人停了,就没必要独自逞强。 翁振则更特么老六,这鸟人发现白祺半路停下,似乎想聚集更多义军,于是骑马转身就跑,就连家人都顾不上了。至于麾下亲随和士卒,都没有马儿可骑,只能眼睁睁看着武将开溜。 “贼将哪里逃!” 白祺再度追上去,数十官兵见他杀来,竟然齐刷刷的跪地投降。 翁振的坐骑更加优秀,但白祺七八岁开始学骑马,没事儿就骑着小马满村溜达。白祺不但骑术更精湛,而且非常熟悉山地骑行。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遇到河流,顺着河岸往北驰去。 离城越远,地形越是复杂。 到处是已经收割的稻田,水干了又没彻底干,田里全是稀泥。而且属于丘陵地带,时不时就有个小山。 害怕马失前蹄,翁振不得不减缓速度。 白祺骑着劣马竟然越追越近,还能腾出手来挽弓搭箭。 咻! 一箭射出,翁振连忙俯身躲避,吓得挥鞭加速奔逃。 又行两里地,翁振的战马踩塌田埂,连人带马摔进稀泥中。还没挣扎着爬起来,手臂就中了一箭。